水漬。因為他的健軀看上去十分沉重,她料想自己不能搬動,也就不挪動他,讓他就那麼半掛在床上睡著,只往他的頸下墊了個豆米枕頭,又去太師椅上抱了一張白虎皮蓋在他身上。
等做完了這些事,見他沒有被驚動,她就去倒了那盆洗腳水,又去晾上擦腳布,回來一看,孟公子還在打鼾,睡中微微勾著唇角,不知是夢到了什麼美事,還“呵呵”了兩聲。
她既沒有睡意,也沒有地方可睡,孤零零在門口站著吹了一會兒風,突然想到,白日裡這個孟公子盯得緊,連她去小解,他都不懷好意地跟在後面,使她心驚肉跳。這種情形下,她根本不能離開,就算跟他明明白白地說,母親之死令她心灰意冷,又沒有別的親友可投靠,因此決定捐身入佛門,修一個來世的善果。就算這樣的真心話講給他聽,他也未必能懂她的悲涼心境。她甚至都能想到,他聽後大約會擁抱她,安慰她說,他會好好照顧她,然後再上下其手愛不釋手地欺負她……
想到這裡,何當歸打了個寒戰,去意更加堅決,而且心想著,與其當面跟孟公子說,倒不如留書一封,交代清楚她的想法和行蹤,謝謝他自成親以來的照拂之惠,容她來世報答。這樣等他醒後,就算再找來時,她也是佛門弟子了,他還能怎麼著,再好色也不會對尼姑下手吧。
心裡覺得這樣極妥,她就找了筆墨寫了陳情的書信,拿鎮紙壓在顯眼的地方,又去角櫃的抽屜裡翻找,想找兩串錢當盤纏,可是連找了幾個抽屜,裡面擺的都是整錠的銀子,最輕的一個也有八兩,也找不見鉸銀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