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知道自己沒娘了,就不會嚷嚷要回什麼羅家了。於是他走進她,單臂擁著她單薄的身子,忍不住嘆息道:“真瘦,難怪這麼瘦,原來是羅家人太苛刻,餓瘦了我的小妻子。哼,日後再跟他們算賬!清兒哪,有個事,反正你早晚得知道,我就跟你說了吧——你娘已經死了,在道觀裡病死的,你以後沒娘了。”
她娘,她死了?何當歸止住哭泣,愣愣地不作反應。
“不過你還有我,”孟瑄深情款款地凝視她,“我雖然比你高大強壯,看上去可怕,但是我的強壯不是用來傷害你,而是用來保護你的。我越強大,你越安全,你跟我在一起,比住羅家、住任何地方都安穩無虞。所以……咱們快洗腳去吧,水都該涼了,咱們洗了腳好睡覺。”說到最後一句,他忍不住流露出一點垂涎之色。昨夜雖然也同房,可剛給何當歸吃完藥,見她一直昏迷不醒,睡眠之中,眉頭怎麼都打不開,看上去很辛苦的樣子。他縱有十分色心,也還有一分人心,就忍著沒下手。
話說這孟瑄常年居於軍營,於家庭親人的概念相對單薄,又被色心弄得腦子秀逗了——哪有女孩子家聽完了自己親孃的死訊,還有興致繼續跟男子共赴巫山的?
果不其然,何當歸先是呆呆失了一會兒魂,然後等回過神來,反覆向孟瑄確認真假。孟瑄為了斷絕她對羅家的念想,拍胸脯向她保證說,她娘真的死了,絕對鐵一般的事實。她聽後十分灰心絕望,在房間中孤零零地走了半圈,找個小角落蹲下,將頭埋在雙膝之間,無聲哭泣。
孟瑄看後心生同情,不過又暗道,在用孟婆湯洗去她關於“最愛之人”、“最恨之人”、“最親之人”的記憶之前,她也鐵定早就知道了她孃的死訊,也已為她娘哭過一回了,現在第二回知道、第二回哭,大概也沒那麼傷心了。他記得那捲情報中說,她是早年就被孃親拋棄了的棄兒,跟其母應該沒多少母女情吧。哭上兩下,盡一盡哀思就好了。
這麼想著,孟瑄也不吵她,先自己去脫襪洗腳,斜靠在床邊兒等她去了。
然後洗著洗著,他感覺眼皮惺忪,生出點兒倦意,漸漸進入夢鄉。因為心裡惦著她,睡得不十分沉,忽而就做了個很怪的夢,一下子把他從淺眠中驚醒了。
“清兒?”他睜開眼睛喊道,“清兒?你在哪?過來服侍為夫漱口!”
☆、第555章 輕薄中有關懷
更新時間:2014…01…26
話說何當歸聽孟瑄告知她母親的死訊後,心中悲傷不已,再看床邊那個“嘩啦啦”洗腳的俊美男人,想到他今天一整天裡對她的輕薄與關懷,她的心頭百緒陳雜……他對她很好,從未有人對她這麼好過。可是,一想到這一整天下來,這個長得過分好看的男人,投注在她身上的赤裸裸的垂涎目光,她就忍不住戰慄發抖,有種想要從他身邊立刻逃開的衝動。
娘死了,羅家人自老太太往下,全都不要她了,她唯一能去的地方,竟然是充斥青面獠牙之輩的陌茶山莊。她被無盡的傷心和眼前的絕境困擾,不能留在這個孟公子身邊,因為他是個毛爪色狼;不能回羅家,因為他們不要她了;不能去陌茶,因為那裡的色狼更多。那,她該何去何從?
青兒是她最好的朋友,短期之內,她倒可以去投奔青兒。可她已經是出嫁的人了,一旦悄悄跑了,性質上就屬於逃妻,這孟公子若是拿著婚書去衙門告她,告贏了之後,她就會被判成奴籍,一輩子只能做他的丫鬟……而且青兒早晚也得出嫁,等青兒嫁後,她既不能跟去青兒的夫家,也不能留在廖家,因為廖之遠也是色狼……
無聲哭泣了一會兒,又呆呆發愣了一晌,她十分灰心,想著自己一孤苦無依的弱女子,要免於被男子玷汙的厄運,最佳的方法就是去出家。除此之外,沒有別的合法途徑,能讓這個好色孟公子不繼續糾纏她。一旦她出了家,婚書自然作廢,他也不能去衙門告她了。
這麼想著,耳際傳來低低的鼾聲。她用袖子印幹了朦朧的淚眼,往大床那邊一瞧,一個烏髮鋪滿胸口的高大男人,陷在那一匹白而軟的虎皮中,歪著脖子打鼾,一隻腳還沒從水盆裡撈出來呢。孟公子睡著了,睡顏裡透著幾分稚氣,比醒著的時候看著順眼。
待水涼透之後,這樣是十分容易著涼的,他太不仔細了。
何當歸雖然沒有當“孟夫人”的覺悟,卻很有當丫鬟的自覺,遠遠觀望著他確實是睡著了,不具攻擊性與殺傷力,也不會用那種燙人肌膚的眼光描摹她了。於是她找到乾淨的白布,悄悄地接近他,輕輕地從溫水中抬出他船大的腳掌,用布吸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