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名醫道士,助他延年益壽。你想進宮不難,憑你的醫術,無聲無息地讓一位老人家永遠睡去也不難。這樣一來,新帝登基,關家的麻煩也就不了了之。”
何當歸聽到這裡笑了:“可我在京裡時聽人說,儲君人選十有八九是朱允炆,他是故太子朱標的親兒子,他登基後的第一件事可能就是為太子報仇。”
關白嘴角一勾,毫不在意地說:“皇長孫和當今皇上不一樣,心地寬厚,只要把真兇手交出去,就不會牽連到整個關府。三小姐同意我的提案,那就皆大歡喜,若是還存有疑惑……”
“啪!”
裁紙刀倏然彈開,不知是碰巧還是不巧,劃破了何當歸外衫和褂子的繫帶。雖沒傷到她的肌膚,可肩頭涼氣颼颼,裸露在空氣裡。裁紙刀重新在關白手中握成圓環,蓄滿力道,舉到距何當歸鼻尖半寸的地方。
“停!你什麼意思?”何當歸兩道娥眉蹙緊,低叫道,“我又沒說不同意!”
刀退後了半分,可還沒撤走。關白抿唇,不動聲色地打量著何當歸,僵持了約莫半柱香,關白才道:“三小姐比關某見過的所有女人都狡猾,如果現在答應,過後又反悔,那我豈不是人財兩失?”
何當歸噙笑道:“你拿著刀逼我就範,等我就範了,你又說信不過我,那關大爺待要怎樣?”
“你去知府衙門自首,說刺傷我孃的那一刀出自你手,因為之前她激怒了你。”關白慢慢說道,“貴為郡主,一個傷人罪不會把你下大獄,就算審理,也得經由大理寺。而我也會從中疏通打點,送你回京。等約定的事辦成之後,我親自去找韓大人為你銷案。這樣,我有了保障,你有了解藥,我還預備了一份厚禮讓你帶進京。”
何當歸心中冷笑,好一副如意算盤,口中問:“什麼厚禮?”
關白指了指旁邊桌上的錦盒,道:“那就是半月之前,關府地下出土的珍貴之物,有了它,皇上一定樂意召見你。”
“什麼寶貝,能讓我見識見識嗎?”她一邊問著,一邊往椅背上縮,因為關白每講一句話就近一分,最難忽略的是,那眼神曖昧發燙,落在她纖薄的肩頭上。
眼裡閃爍著惡意的光,關白突然丟開刀,往石門外走去。“你有機會見到的——我的要求就是那些,你可以慢慢考慮,我等你。”石門轉動,又緩緩關閉。
“你走了?”何當歸不可思議地問,“合作的事你應該比我更著急,關老爺不是已被東廠扣押了?”為什麼又耐心等的人反而變成了他?
當石門和牆只剩細細一條縫時,關白的答案傳進來——
“誠如三小姐所言,新帝朱允炆也會為太子追兇,那麼關老爺不死,朱允炆就會一直存著一塊心病,對吧。所以說,關某一點都不著急。”
何當歸掙動繩子的動作停住,頭一回對“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的話感到信服。關白,才是關家最兇殘的那頭狼,過去竟沒人注意到這點,是別人遲鈍,還是他隱藏太深?目光落在盛貢品的錦盒上,猜測著裡面的內容。
她也不是毫無準備就來闖虎穴的,只是仗著自己對毒藥免疫,就大意了,被牆壁小孔中冒出的煙霧燻暈。不知是什麼迷藥厲害如此,到現在她的四肢還軟綿綿的。
袖口中滑出一個小瓶,用裡面的汁液澆在繩子上,很快解除了綁縛。她撐著椅背,一步一步朝錦盒走去……
“美人兒,你往哪去?”
無人的密室裡突然響起男人的聲音,聽上去下流猥褻。
何當歸猛地回頭,那裡並沒有人。第二個男人的聲音發出粗嘎的笑:“關爺臨走時說,小娘皮不老實就交給咱們兄弟處置。她把繩子解開了,算不算‘不老實’?”
第一人接道:“當然算了,大哥你覺得怎麼處置她才恰當?”
這次,何當歸終於找到說話的人在哪裡。原來,這裡是書房的地下二層,而地下一層也是一間密室,有專門看守的人,就在她的頭頂上。房間頂上有扇小窗,兩張男人的臉擠在那裡,四雙貪婪的眼睛直盯著她瞧。
一隻銅鈴大眼衝她一眨,問:“美人兒,一個人待著一定很寂寞吧?大爺下去陪你好不?”
她不說話,於是另一人狂笑道:“大哥你生得醜,人家不樂意,還是讓小弟先上吧!”
“勞資呸!大爺們兒還想多俊?”
“那讓她挑,看她挑你還是挑我……”
何當歸仰頭看了一會兒小窗,確定那只是個一寸見方的視窗,進不來人,關白剛才離開也不是走的那條路。也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