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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部分

“哼,十兩就十兩,”盤子興趣缺缺地說,“拿去賭一把也好,賭到二十兩能買一千個燒雞翅膀,賭到一百兩就能買一屋子美嬌娘了!那麼,美麗的小姐,你的生辰八字是多少呢?”

何當歸仔細地道出自己的生辰八字,然後盤子就一言不發地躺在桌上了,而後它的主人柏煬柏卻摸出一串銅錢來推算,煞有介事地在桌上擺著。

何當歸不禁疑惑:“不是說是‘三世姻緣盤’給我卜姻緣嗎,怎麼還是大叔你在算?”

柏煬柏解釋道:“它剛才用‘盤語’給我透露過答案了,可我怕你聽不懂,所以就推演給你看,反正我和它是一家的,它算和我算不都一樣嗎,你把我當成它的代言人就對了!呵呵。”說著又推了幾下桌上的銅錢,擺出幾個卦形來,然後有嘀嘀咕咕著什麼“阿權的八字是……”“那小子的八字是……”“咦?我的八字也來對一對,呵呵”,最後,他終於抬起頭宣佈答案,“你還是阿權的小妾,這輩子。”

何當歸心頭一鬆,這樣最好,她其實也無意去領什麼休書,這樣的結果正合她心意。看過母親二次嫁人,在背後被人戳脊梁骨嘲笑的情景,“休書”和“和離書”已然變成她頭腦中的禁忌詞。

雖然她至今未跟寧王講上話,不過她到底是他名義上的妾,一旦被休,別的不說,整個羅府就會先炸了窩,各種新的談資會在下人那兒滋生,各種汙水也會潑向她和母親。而以老太太為首的那三房人也絕對不會給她和母親好臉色,雖則她這個三小姐嫁入王府至今,還未帶給過他們什麼好處,可他們在外人面前早就用炫耀的口氣宣揚出去了——“外甥女嫁進了寧王府!”也從外人那裡得到了“可喜可賀”的恭賀言辭,他們怎能容許她失去寧王小妾的身份?

因此,從一開始知道自己中了金風玉露散,她就立刻往死路上想,就是因為思及了羅家那些舅舅舅母的嘴臉,思及了母親幽怨無助的臉龐,她才會想要一死以保名節,不去給母親添麻煩。

一年前,在她出嫁之前,老太太曾把她叫到房中進行過一次長談,那是老太太生平跟她說的最長的一次話。

老太太說,“逸姐兒,老身知道你心裡怨羅家對你不好,可你這不也平平安安地長到了十四歲?說到罪魁禍首,還是那個殺千刀的何敬先!無情無義的狗東西,讓個窯姐弄得五迷三道的,還娶回家做了正妻,這些年從沒有來找過你們娘倆兒一回。那個何阜更不是個東西,你娘好好的一份兒嫁妝,田產宅子,金銀細軟,全倒貼了這個白眼狼……”

當時,何當歸聽得蹙眉,每次聽這些事都一陣揪心,她只是一個孩子,什麼錯都沒犯過,為什麼人人都跟她反覆提這個?好似騙走坑走母親嫁妝的人是自己一樣!明明是母親遇人不淑,明明是外祖母逼迫母親再嫁,而自己本來也是這些舊事中的受害者!自己什麼都沒張口怨苦過,為什麼老太太等人張口閉口就朝自己抱怨!

老太太見她神色不忿,只好搖頭嘆氣說:“唉,老身也知道你是個苦命孩子,可憐見的,也不忍多要求你什麼。可羅家裡住的人都是你的至親,打斷骨頭連著筋,你須得謹記‘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羅家榮耀了,你在王府裡也有底氣,對不對?你怎知將來靠不上羅家?”

何當歸暗暗咬牙,心道,至親?至親!她住在羅家這幾年,誰把她當成至親!就在幾天前,在寧王府來人提親之前,大舅母還說全家人吃團圓飯的時候不能讓“老外”上桌,卻沒有一位“至親”張口為她說一句話,最後,一頓三房諸人難得參加的“羅家團圓飯”全家人吃得熱熱鬧鬧,而她卻蹲在旁邊小板凳上,手捧著個木碗,受著來往的眼風眼刀吃一碗白飯!如今終於滿了罪孽了,可以脫離苦海了,她為什麼還要靠羅家?她再也不要回到這個家!她要走得遠遠的,徹底擺脫這個沒有人情味兒的冰窖一樣的家,切斷跟這個家的一切關係,去過她自己的美好新生活!

老太太摘下手腕上的念珠,轉動著說:“逸姐兒啊,女子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是千古不變的鐵則。你小時候的確苦了兩年,可那隻能怪你於‘在家從父’的時候沒有‘父’,千怪萬怪也怪不到羅家頭上來,是不是?羅家待你再刻薄,始終也供養了你十幾年,是不是?”

何當歸緊緊咬住牙關,止住自己下巴的顫抖,她從未怪過誰,反而是別人都“以為”她在怪他們,怨恨他們。她不想跟他們爭辯,她只想逃離這個地方,與這班親戚老死不相往來。

老太太慈祥地拉過她的手,把隨身戴了多年的念珠套在她的雪腕上,最後勸導說:“不要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