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查知了一切,我娘目前已改拜大荒山的紫面神君為師,紫面神君對她十分寵愛,也傳授了她一身厲害魔法。”
她苦笑著又道:“這件事,蒼須奴一直瞞著我們兄妹,直到今天早晨,才告訴我……”
她忽然淚如泉湧,緊緊咬著一嘴牙齒道:
“我恨她……恨她……恨我自己,為什麼我會有這個娘?為什麼……”
她用力地垂下頭,滿頭秀髮雲般地披散了下來。
秀髮掩披下的嬌軀,那麼劇烈地擅抖著!
她是那麼深沉、悲痛地飲泣著。
淚水一滴滴地流落下來,滾落在她藕色的紅裙上,一粒粒像珍珠般的圓滿而有光澤。
嶽懷冰第一次看見過這般要強的女孩子,只由她眼前的沉痛表情裡,可以猜想出她對母親的所作所為恨惡到如何程度!
這是一件何等不幸的事情……
親生骨肉之間的仇恨,該是人生不幸事件中之最不幸!
他雖然不是這一不幸事件的關係人,可是當他耳聞得這一段經過之後,內心之沉痛,已有身歷其境之深刻感受。
目睹著她這般的傷心,他竟然不知道如何去安慰青妹,去阻止她的悲泣!
他只是呆呆地看著她,聆聽著她自內心深處,嗚咽如流泉的沉痛泣聲。
所幸那只是短暫的一刻!
尉遲青幽在一陣痛徹心肺的傷心之後,很快恢復了理智!
當泣聲逐漸停止時候,她由身側摸出了絹帕,緩緩地揩著臉上的淚痕。
然後她猛然抬起頭來,垂下的頭髮,像是一蓬烏雲般地甩向肩後。
她的臉仍是那般清豔。
前後不過只是一剎間,你卻在她臉上再找不出一絲傷心的淚痕。
那張原本傷心蒼白的臉上,甚至換上了笑容。這般剋制的功夫,一般人萬萬難以做到。
“好了!”
她說道:“只顧著談我娘,竟然忘了正經事,二哥,我們開始吧!”
嶽懷冰道:“青妹心情不好,明天再開始吧!”
尉遲青幽道:“不!今天就開始!”
她微微一笑,露出白清整齊的兩排玉齒,較諸先前之悲慟,簡直判若兩人。
看著嶽懷冰,她說道:“二哥天質根骨均屬極上,按說我哪裡配教你什麼?若按照爺爺碧簡金批所示,二哥今後將有大成,成就不知要高出我多少,我現在所教你的只是本門正統的入門築基與例行起步功夫!”
嶽懷冰感激地道:“青妹如此厚愛,我真不知怎麼報答才好!”
“你……”
她的臉微微一紅,淺淺一笑道:“留在心裡就是了!”
嶽懷冰面對佳人,只覺得她風華蓋世、舉止若仙,一顰一笑、一泣一訴,無不美到極點。
嶽懷冰絕非好色之人,然而初見此女開始,即不自覺地種下了情根,此後每見一面,種情愈深,不知不覺間乃為心中塊壘。
此刻,二人對面而坐,近觀其笑,細聽其訴,明眸皓齒,吹氣若蘭。低泣時,柔腸寸斷;笑語時,軟語溫馨,嶽懷冰既非石人,怎地不為之動心?
他雖極力剋制,奈何心由意轉,顧盼間已生魔相。
尉遲青幽雖由爺爺碧簡金批中悉知,自己與對方之一段情緣在所難免;然而她自幼向道,定力極強,二十年來心如止水,自從遇見嶽懷冰後,雖說日日幾番觸發情懷,皆為其智力所克復,較諸嶽懷冰之強行制止自是不可同日而語。
她這裡將“天一門”正統入門道法一一細訴,傳授給嶽懷冰,反覆細訴,一一叮嚀。
足足有半個時辰,才講解完畢。
嶽懷冰智力質稟,均屬上乘,既是心上人親口教授,哪能不打點精神,慎思謹記。
尉遲青幽還不放心,又讓他背誦一遍,竟與自己所說一字不差,非但如此,竟能舉一反三,領悟極深!心裡大是高興,一時讚不絕口,不覺對嶽懷冰在內心撤了藩籬,一時言笑無拘,促膝細談了許多閒話。
看看天色將晚,二人又再談個不休。
忽然壁間銀鈴聲響,尉遲青幽霍然而驚。
“呀!”
她忽地跳起來道:“都這麼晚了!”
邊說忙自步下蒲團。
卻見蒼須奴遠遠現身閣外,道:“嶽少主的晚飯準備好了,請示在哪裡受用?”
嶽懷冰看向尉遲青幽。
尉遲青幽本是極為爽快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