敘述,若有所思地點頭。“那下次我做兩顆心。”
新一年的整個二月,錦書都是在這種扭曲的氣氛中度過。不得不說,沈斯曄的神秘式存在給約瑟夫教授領導的實驗室提供了不少歡樂。他甚至會把煮熟的雞蛋削成兔子。嘉音曾為哥哥下過八字評語,“體貼賢惠,心靈手巧”,錦書覺得至少後面半句是事實。至於前半句,有些時候他真不是故意的麼?她很懷疑……
有天早上錦書起床稍晚了些,那人已經站在廚房裡了。沈斯曄踩著貓頭拖鞋,在深灰色手工毛衣外繫著錦書的碎花褶皺圍裙,居然莫名的搭配。錦書如今已經見多不怪,可為了配合他的情緒還是湊了過去,踮起腳尖親親戀人的臉頰:“早安。”
沈斯曄還以微笑。趁他轉身去拿鹽瓶,她看了一眼煎鍋。鍋里正滋滋冒油的煎蛋鮮豔鬆軟,居然是卡通太陽的形狀。
“走開,小心燙到。”
沈斯曄熟練地把煎蛋盛進碟子,用果醬勾勒出邊緣之後又在盤子空白處抹了顆心。錦書扶著額頭輕輕咳嗽一聲,無奈道:“阿曄,我想說,你以後真的不用……”
男人在這時端著另一隻碟子出來:“什麼?”他的碟子裡是一隻小熊頭形狀的煎蛋。
“……沒什麼。”錦書默默地坐下喝水。
兩個人吃飯時都沒有說話的習慣。錦書咬著焦黃的吐司,一邊在心裡想著今天的實驗,一邊端起咖啡杯小口啜飲;拜直覺所賜,她忽然覺得氣氛不對。
抬頭看時,沈斯曄正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隔著水晶鏡片,他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唇畔有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這樣的笑容無疑意味“危險”,錦書下意識地看看自己的衣服,又扭頭看了眼懸於壁上的鏡子,確認不是自己把果醬吃到了臉上或者紐扣系歪了,這才有底氣地回視:“有事麼?”
優雅地放下刀叉,男人的嘴角揚起不深不淺的弧度:“愛卿,你用的杯子是我的。”
錦書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果然在她的左手邊,滿滿一杯咖啡的表面已經凝固,不再散發熱氣。“……對不起。”她微紅著臉站起身,一臉歉意。“我去洗洗杯子再還給你?咖啡應該還有。”
“……笨蛋。”
她聽見耳邊的一句無奈低語。幾乎是下一秒,手裡的杯子已經被快如閃電地抽走。好整以暇地扶了扶眼鏡,沈斯曄舉杯到唇邊,微微低頭,含住她在杯沿上留下的一點痕跡。這個蘊曖昧於正常之中的小動作讓錦書臉紅了,耳朵火辣辣的。不待那個明顯心情很好的男人說話,她跳起身來飛快說道:“我要遲到了先走了中午不回來你慢慢吃!”
她抓起外套和包,迅速地開門奔了出去。直到坐在駕駛座上,錦書系緊安全帶深呼吸幾次,面頰上的熱度才慢慢散了。
搖了搖頭甩去腦海中種種令人心跳過速的回憶,錦書踩下發動機油門,把車開上林蔭道。蔥綠河谷自春天的雨迎來生氣,喧譁的西南風一起降臨,隔著半開的車窗,她在等紅綠燈的時間,看到了路邊的玉蘭樹已經長出花苞。在這座瀕臨大西洋的城市裡,春天似乎總是比內陸來得早。
兩個月,足以融化重重積雪,足以讓枝頭變得新綠,三月裡的每一天都是一個新的開始。帶著一點溫暖的風吹過她的耳邊,錦書才恍然發覺,春天幾乎就在她的忽視下溜走了。長久以來嚴謹刻板的實驗室生涯並沒有埋沒她的慧心,但的確佔用了她絕大部分時間。“春天三月三,小妹妹望郎換春衫”,車載CD柔媚的民歌調子響起的時候,錦書不自覺地微笑起來。
“勞拉?”剛進實驗室,約瑟夫教授就把她叫住。“你快要答辯了,按說不應該再浪費你的時間,不過這位教授是個石頭腦袋,非得指定讓你為他擔任翻譯……”
他說了一大通話,錦書才從各種言語攻擊裡聽出有效資訊:“……顧院士要來訪問?”
“沒錯,就是他。”老頭氣哼哼地點頭,“我看他準是看上了我的巧克力收藏。”
但不論老頭怎麼腹誹,顧院士要來的事實都是每年一次準時發生。因為早上出門太急,錦書結束了整個上午的噁心工作卻只有三明治可吃;大概是低劣的食物容易促進哲理思考,她謹慎地評估風險之後還是未雨綢繆了,去買了降血壓藥回來。
她可不想再大半夜的到處找全天營業的藥房了。
晚上回家,錦書把這件事當作笑話對沈斯曄講。“要是成為大師的前提是學會攻擊別人,大概我一輩子都學不成。”她把洗淨的新鮮草莓裝在水晶盤子裡,澆上攪打好的奶油端給他,忍不住開個玩笑。“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