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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去褲子上的青苔印。沈斯曄望之一笑,拆了魚鉤把魚放進水桶。小男孩回到他身邊坐著,他在小傢伙肩上拍了拍,認真而悄聲的說了句話。羅傑只能看見小傢伙紅著臉挺了挺胸,臉上的雀斑印更明顯了。

午後,剖魚的任務就交給了安全組,羅傑則被派去研究烤魚技術。

金色的陽光暖如醇酒,從山毛櫸和菩提樹的枝葉縫隙裡漏下來,樹葉的顏色越發濃綠深沉,馥郁芬芳的草木氣息令人格外心曠神怡。一個完美的秋天下午就如同一個完美的愛人,讓人只想依偎在它懷抱之中薰然欲醉。但沈斯曄卻只能拿出膝上型電腦,倚在帳篷前開始工作。他出來露營是忙中偷閒,兩篇論文的的最後交稿日已經迫在眉睫,而這裡比他在劍橋的宿舍要舒適的多,沒理由不幹活。直到翻到文件最後一頁,才釋然的吁了口氣。

“——頭通鼓,戰飯造,二通鼓,緊戰袍,三通鼓,刀出鞘,四通鼓,把兵交。進退俱都聽令號,違令項上吃一刀!”

剛想伸個懶腰,鈴聲被他設成《定軍山》的手機卻響了。

手機號碼只有幾個至親知道,外人自然會先聯絡助理。沈斯曄皺起眉,有些被打擾的不悅;想到這一點,還是飛快的掏出手機。雖然來電的人地位高貴,但他並沒有客套的打算。橫豎他又不是宰予,既不晝寢,自然也不會心虛。

把手機夾在肩膀上,沈斯曄歪著頭,繼續飛速操作膝蓋上的筆記本,與此同時頗為於禮不合地懶洋洋隨口答話,全沒有應該有的恭敬謹慎。這一幕若是給媒體看到,大概又會議論什麼“不友不恭”;不過橫豎他無需介意,而電話那邊的人顯然也不在意這些繁文縟節。

“不可能!”

平穩的聲調驟然拔高,震得打盹的莎麗都汪汪叫起來。羅傑和安全組立刻緊張的看著他,卻只看見端王緊皺著眉頭。“父親會怎麼說,你想過沒有?”

他越聽電話,表情越是驚訝嚴峻。後來索性甩了筆記本,站起來走來走去的與人爭論。

“……你不想想這可能麼?以蘇家的家世能由得你這樣?何況你那個誰還是忻都……”沈斯曄的聲音頓了頓,似是在努力剋制情緒,言語間比一月的溪水還要冷。“現在到你結婚只有三個月了,多少人都在盯著你們,輿論會怎麼評論你貿然退婚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可你有沒有想過後果?”

“蘇家又不是我家!而且你讓我用什麼名義去勸?”

“——我沒有脾氣不好!”

他驀地抬高了聲音,幾隻松鼠吱吱叫著逃開。樹葉一陣簌簌亂動。羅傑與安全組面面相覷。沈斯曄深深喘了口氣,一言不發地掛了電話,眉頭緊鎖心不守舍的走回來,途中險些被橫生的灌木樹根絆倒。咬著牙沉默良久,他忽然笑了,那個笑容鋒利如刀,看的助理一陣心驚。

“我去騎馬走一走。你們不必跟著。”

未及反應,沈斯曄已經解開系在樹上的韁繩,踩著馬鐙翻身上馬。急雨般的馬蹄聲遠去在林間,羅傑只覺得眼前一花,他已消失的影子都不見。

端王高中畢業後曾在陸軍服役一年半,這個羅傑是知道的,但沒想到他的騎術嫻熟至此。這也是兩年多里羅傑第一次見他氣急失態。他嚥了口唾沫,開始撥打沈斯曄的手機。

自然是沒人接聽。安全組的幾位著急起來,羅傑讀過幾本初級心理學,知道這時不宜火上澆油;雖然沈斯曄有時候有些任性,但這一年多足以讓羅傑大致有信心。他拔腳奔回帳篷,飛快的開啟了便攜定位系統,運指如飛的輸入自己的專屬密碼。

系統開啟。羅傑緊張的盯著螢幕。但螢幕上卻很快閃現出“對不起,您的定位對方關閉了定位儀”!他原本寄希望於是衛星訊號不好,徒勞的重試兩次後才意識到,這臺機器是軍方研製的,怎麼可能有訊號不好的紕漏。安全組沒有羅傑那麼多的顧慮,當即準備四散前往尋找,要不是羅傑死命攔著,說不定他們連報警的事都幹得出來。

羅傑苦笑。安全組只需要負責端王的安全,但他的任務還包括維護沈斯曄的公眾形象。這種近於負氣出走的行為,一旦被媒體發掘,以帝國國內對皇室成員不遺餘力的八卦熱情,不鬧的滿城風雨,他就穿上超人服去長安宮門前倒立!何況偌大一個森林公園,又去哪裡大海撈針的找去?

還好如他所想,不到二十分鐘,離家出走的人自動回來了。

沈斯曄高高坐在馬背上,一雙眼睛已恢復了看不透的清深,臉上亦無多餘表情。但他承認錯誤還是很誠懇的,說當時一時衝動之下就把腕錶內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