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萊格利爾也很苦惱。他跟萊薩因王簽訂的十年工作年限快到期了,這個貪心不足的國王居然還想續簽。外界一直傳聞這個英俊的侍衛長是國王的私生子來著,事實上,萊格利爾在遇到他之前是個江洋大盜,專門偷竊次大陸上各國皇室貴族的珍寶。如果不是在安度納提斯的皇宮裡陰溝翻船被捉住,他怎麼可能跟人籤十年的賣身契?
萊薩因王還真敢跟一個強盜做交易,他要求萊格里爾做他的十年的侍衛,以彌補過去犯下的偷盜之罪。萊格利爾越想越生氣,早知道現在如此,當初還不如被一刀砍了利索些。他摸摸自己的右手胳膊,那已經不能稱之為手了。一團冰冷的火在骨骼上熊熊燃燒著,如果不戴著手套,可以把人嚇得晚上做噩夢。
他現在正守在辦公室的外間,表情冷淡,誰又能知道他現在在想什麼呢?
裡面的萊薩因卻完全看不進公文的樣子,他隨便寫了幾句話,又把筆丟到一邊,跑到陽臺上去看看信鳥回來了沒。自從阿提納斯女士出發前把一隻超醜的信鳥送給他做兩人之間通訊的渠道後,他每天都要到陽臺上去轉好幾次。
時間一耽擱,從各地送來的公文就像雪花片一樣堆積起來,這些全靠國王一個人處理,每天都要跟大臣們討論到深夜。王子艾瑟裡則整日遊手好閒尋花問柳,政事問都不問。阿提納斯女士在國內的時候一般都會來幫忙處理政務,她的意見迅速而正確,從不拖沓和猶豫。
她就像一個女王,或者說,她曾經就是一個執政者吧――在迷霧之北,次大陸從未有人踏足過那個神秘之地。
四天,整整四天後,那隻醜鳥才姍姍來遲。國王聽到翅膀撲騰的聲音,丟下筆就去拉陽臺上的門,還是晚一了步,那灰撲撲的信鳥碰的一聲撞在窗戶門上,然後貼著滑下去了。
………【075 兒子】………
萊薩因拉開門,醜鳥撲騰著自己進了屋。萊薩因王招呼侍衛長拿生肉來犒賞它,沒想到進來的卻是艾瑟裡。
萊薩因有好幾天沒有見到兒子了,叫人去找也找不到,他感到一絲意外。艾瑟裡滿不在乎的隨便找個沙發坐下,對自己消失好幾天一點歉意也沒有。
“你這幾天去那了?”父親問到。
“啊――我聽說臨鎮有個姑娘特別漂亮……”他拿起桌子上得蘋果啃了一口。“父王,我把她帶回來了。”
王子艾瑟裡像極了年輕時的萊薩因,英俊、多情、喜愛追逐美麗的姑娘和少年。但是,這個世界上不會有一模一樣的兩個人,就算是雙胞胎,也總有什麼地方是不同的。
萊薩因並不反對兒子的愛好,他也年輕過。作為父親,他可以縱容兒子;但是作為國王,卻絕不可以縱容王子。
於是他又問到:“是誰家的姑娘?你帶她走有沒有告訴她的父母?”
“父王!”王子顯然是嫌父親?嗦的盤問。“是我買的女奴,總可以了吧。”
“那你哪來的錢?”萊薩因顯然不準備放過他。“買賣的契約呢?”
“我就這麼不值得信任?你寧願信任一個鬼鬼祟祟的強盜也不信自己的孩子?”
這個問題讓人難堪,艾瑟裡一下站起來,他肌肉結實,個子也比父親要高一些。要說一個國家的王子沒錢花就太扯了,就算國王不給,其他人也會悄悄的送。但比較湊巧的是,萊薩因最近幾個月已經斷掉了他的零花,因為侍衛長萊格利爾發現王子在跟巷子裡不三不四的女人鬼混。
他所說的鬼鬼祟祟的“強盜”,自然指的就是萊格利爾。
“注意你的態度,孩子。”萊薩因的語氣也提高了幾分,他有些生氣,最近幾年父子兩相處得不太好。
“我希望你認識到,在我面前,你不止是兒子,也是一個臣民。”
萊格利爾推門進來了,大概他在外間聽到了爭執的聲音。
“發生什麼事了?陛下?”
“沒事!萊格利爾,我在跟艾瑟裡說話呢。”國王示意侍衛長到外面去。萊格利爾則狐疑盯著艾瑟裡看,搞得王子不爽極了。
“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多管閒事。”他把買賣女奴的契約從隨身的口袋翻出來,又扯出另外一張紙給萊薩因看。
“錢是我從一個鄉紳那裡借的,這是借條。你罵我吧!”
萊薩因楞了一下,突然毫無預兆的笑出來了。艾瑟裡不知道自己又做錯什麼了,一句話也不敢多說了。只等萊薩因笑夠了,他才說到:“傻孩子,這世界上哪有放債的給欠錢的打借條?”
那狡猾的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