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要放手嗎?”
陶嘉然斂眉。
如果放開,是不是還要面對那個女人?是不是還要面對她的嘲笑?還有那詭異的畫面……
她一哆嗦,又緊緊地攥住了刀把。
岑萌感受到了她手中發力,心中氣苦。
“陶嘉然!你混蛋!”她鬱憤難平,揚起另一隻手。
“啪”!
重重的一個嘴巴,抽在陶嘉然的臉頰上。
陶嘉然一個趔趄,身子一歪,險些栽倒。手掌也因為受力而鬆開,“啪嗒”一聲,刀子掉落在地板上。
岑萌掄出巴掌的同時,下意識地緊閉雙眼。卻在下一刻,手上一涼,又一疼,原來是刀子因為慣性,在她的手背上劃下個半寸長的口子。
“萌萌!”陶嘉然被她的血驚醒了。
顧不得臉上火辣辣的疼痛,連忙抓過岑萌的手,也顧不得自己的雙手已經血肉模糊。
“是不是很疼?”像捧著一件極其珍貴的瓷器,陶嘉然輕託著岑萌的手,滿眼的心疼。
岑萌哽咽著:“這回,你滿意了?”
第117章 以愛的名義放棄?
幸運的是,陶嘉然都是皮外傷。
岑萌暗暗鬆了一口氣,沒傷到筋骨就好。
問清楚醫囑之後,岑萌走出醫生辦公室,就看到她師姐呆呆地坐著,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包裹嚴實的雙手出神。
岑萌一驚。這是又胡思亂想什麼呢?
岑萌很想和陶嘉然好好談談,問問她到底怎麼了。可又怕刺激到她師姐。老張學過心理學,說這是一種心理障礙的表現,此時最好是“順毛捋”,不要強行擰著她來,不然她不定做出什麼意想不到的事。
岑萌小心翼翼地挨著陶嘉然坐下,語氣盡量輕鬆。
“我們回家啊,親愛噠?”
陶嘉然的注意力被打斷。從雙手間抬起頭,還是緊皺著眉頭,掃過岑萌的右手,又把目光轉開。
岑萌心理一黯,她師姐不敢和她對視?到底在想什麼啊,陶嘉然?
“手,還疼嗎?”陶嘉然盯著地板,聲音悶悶的。
手?岑萌愣住。隨即反應過來,她之前光顧著陶嘉然了,竟忘了自己手上的小傷口。
努力擠出一個笑臉,岑萌湊過來,在陶嘉然的臉頰上吻了一下。
“不疼,小傷……親愛噠,你真好!”
離得近了,岑萌才發現那五個指印還隱約可見。就算是她力氣小,可那麼抽下去,也夠陶嘉然受的了。
岑萌心疼地想要撫一撫那指印,轉念一想,又生生忍住了。陶嘉然現在敏感得很,她怕再勾起她的傷心事。
臉上還火辣辣的疼,岑萌的吻落下的時候,陶嘉然聯想到了清涼油,涼涼的,軟軟的,讓人覺得舒服。
可是……
陶嘉然深覺自己沒用。她知道自己有心魔,用醫學術語這叫“心理障礙”。縱然她是個理智的、信奉科學的人,終究也是血肉之軀,有血有肉有思維就逃不開心理的波動。
她清楚得很,一切都是自己的心理作怪,人死如燈滅,無論是岑子華還是岑萌的奶奶,都不可能死而復生,但是她現在逃不開、避不掉,就像她之前被刺激得甚至想要毀掉自己的臉。
這樣的她,讓她覺得自己很沒用。她一向自以為是個自立、自強的人,卻幹出“毀容”的丟人事,陶嘉然開始鄙視自己。
心結不去,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能夠擺脫這種無力感。她甚至不敢閉上眼睛。只要合上眼睛,岑子華那張冷笑嘲諷的臉就映在眼前。
陶嘉然害怕,又恥於訴諸於口。她甚至連醫院牆上的玻璃窗都不敢看,她怕看到什麼不該出現的畫面。
當岑萌的吻落下,陶嘉然硬撐著自己不要躲開。在岑萌看不到的地方,她攥緊自己的拳頭,因為用力而捏得傷口鑽心的疼。
萌萌那麼美好,那麼好……這樣的自己,不過是個拖累。
陶嘉然黯然。
“我們回家吧!”岑萌挽住她師姐的胳膊,柔聲道。
“回家?”回哪個家?陶嘉然沒動,她仍舊是不敢面對岑萌的目光。
“你想回哪個,就回哪個,”岑萌替她整整褶皺的衣襟,“你的房子,我已經讓張叔叔找人拾掇乾淨了……”
岑萌不敢說她已經讓老張把能照見人影的物事都清理得一個不剩,她小心地措辭,唯恐觸到陶嘉然的雷區。
“我給爸爸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