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一夜,完成與邢小美的夫妻義務,第二天一早司機又匆匆把他接到縣裡,直等到邢小美快熬不住的時候,許鵬展再度從天而降。這好像已形成了一種慣例,只是她發現許鵬展帶回來的東西越來越多了,她相信這些東西都不是許鵬展親自買的,他的工資卡就在她的手裡,由她掌控家裡的經濟大權,而一年到頭許鵬展工資卡上的錢幾乎從沒有動過,那麼這些東西和錢一定是別人送的了……身為分管城建的副縣長,別人求他辦事,他幫個忙,別人懷著感激之情送他點禮物無可厚非,有來有往嘛。邢小美在清點許鵬展帶回的禮物時,總要把珠寶先揀到一邊,這是她最珍愛的東西,非她莫屬。後來東西太多了,她便要分門別類地歸納,再後來邢小美就在網上訂購了一個保險箱,把許鵬展每次帶回的錢物分門別類地鎖在保險箱中,也包括她喜愛的首飾。
許鵬展出生在農村,當年邢小美跟他談戀愛時,母親死活不同意,覺得門不當戶不對。邢小美與許鵬展結婚後,邢小美基本上跟許鵬展的家裡人沒什麼往來,他們兩地生活多年,一有時間她就跑到許鵬展那裡去,許鵬展回來也多半與邢小美在一起。但自從許鵬展當上了副縣長,他家裡的人來找他辦事的機率就多起來了,家裡來了人不可能到縣裡住,只好住在邢小美這裡,邢小美雖然心裡不願意,臉上卻不能表現什麼,畢竟是許鵬展的親人,她無論如何要給副縣長留面子吧。
WWW。HQDOOR。COM§虹§橋書§吧§
第9節:第二章(2)
這天,許鵬展的母親來了,她是衝著兒子副縣長的職務來的。自從邢小美與許鵬展結婚,婆婆還從沒來過兒子家,她知道自己是鄉下人,兒媳邢小美對鄉下人不會拿正眼看,她也就不來兒子家裡討沒趣。現在不同了,兒子當了副縣長,村裡人都知道她的兒子當了副縣長,但也都知道當了副縣長的許鵬展很少回家,所以在村裡人眼中,她的兒子當不當副縣長都一樣。
婆婆沒有名字,村裡人都叫她許氏,許氏一輩子生了六個女兒,如果不是最後生了許鵬展,她這輩子在村裡都難以抬頭。她對許鵬展的偏愛是可想而知的,把家裡所有的積蓄都拿出來供許鵬展唸書,為了供兒子上學,她種過樹,餵過豬,放過羊,養過雞,凡是能賺錢的點子都想了,也都幹了。想不到兒子大學畢業後娶了個城裡的媳婦,又在邊疆工作多年,直到今天,她還沒沾過兒子的光,就算過去沒有沾光的理由,那麼現在她總算可以沾兒子的光了,一個副縣長,手上多少還是有些權力的。
許氏進門就哭,不住地扯起衣襟擦眼淚,邊哭邊說:養兒防備老,鵬展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為了他我啥累沒受過,啥苦沒吃過,自從他當上了副縣長,我連個屁光都沒沾上,就是我不怪他,村裡人還笑話他呢。
邢小美一下子慌了,不知道婆婆為啥這麼傷心,來之前也沒跟她通電話打招呼,再看婆婆的一身穿著,粗布衣褲,家做的鞋子,比鄉下人還鄉下人。她的心裡不由一陣內疚,又是端茶又是倒水,首先讓婆婆洗了澡,然後又把自己不穿的睡衣拿出來給婆婆穿上,這才有心情聽婆婆細說進城找他們的理由。
許氏穿上兒媳的睡衣倒顯得不自在起來了,她不停地扯著衣襟說:鵬展當上了副縣長,也只是個名份,家裡根本沾不上他的光,門前有塊地被前院人家翻蓋房子佔了,我去找村長,村長說,讓你兒子回來一趟,一個副縣長髮句話,全村都顫悠,誰還敢佔你家的地。我又去找鄉長,鄉長說,你兒子許鵬展這時候不露臉還啥時候露臉呢?你看看佔你家地的人家,同樣兒子都是副縣長,人家的兒子還在外省呢,給鄉里村裡辦了多少事了,去年給鄉里弄來一車皮救濟糧和一車皮衣服,聽說還給你們村委會弄了一輛軍用吉普車,如今的人都講實際的,你兒子也給鄉里村裡做點貢獻;保證不會有人敢欺負你了。
許氏說著又哭了起來,邊哭邊說:我這輩子就是被人欺的主,自從嫁到許家,先是生了六個閨女被人看不起,好不容易生了鵬展,大學畢業去了邊疆,回來當了副縣長也不常回家看看,這不等於咱家裡沒人嗎?
邢小美聽婆婆這麼說,臉騰地紅了,想想自己多年來對婆家的冷落,內心實在是有愧,便低聲低語地說:媽,您先彆著急,咱沒權有勢,沒勢有錢,沒錢有人,就是鵬展新官上任管不了這事,您兒媳婦也會管,您老先歇著,我這就給鵬展打電話。
許氏想不到兒媳會這麼爽快,爽快得竟叫了她一聲媽,邢小美自從成了她家的媳婦,還從未管她叫過媽,這回她真是沒有白來,兒媳總算管她叫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