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咿?”
“趕緊。”
他不耐煩的催促我。
惹毛一隻惡獸顯然是很不明智的選擇,我扛起小蘇牧以最快的速度往上爬。
威尼斯不會有很高的建築,所以視野顯得非常開闊。
我看到高聳的鐘樓就是正前方。
“你恐高?”
悶油瓶貓一樣無聲無息的靠近。
他瞄了瞄我緊緊扣著瓦片的手指。
“…稍微…一點點…”
這是雲頂那次的後遺症,雖然沒什麼大礙,但在高處還是有些緊張。
“你在家裡屋頂上不是表現很好嗎?”
他坐下來,樓下一群人嘩啦啦的跑過去。
“家裡只有兩層哎…”
“我還沒懼高到那種地步。”
雖然很想吐槽他怎麼突然那麼多話,不過想想還是算了。
小蘇牧僵直了身子縮在我懷裡,看來它跟我同病相憐。
沒有了高層建築的遮擋,夜幕鋪天蓋地潑灑下來,整個威尼斯連同亞得里亞海一併入夢。
看不到紙醉金迷的霓虹,也沒有閃爍不定的車燈,我們見慣的夜晚彷彿是熟透的蘋果,香甜誘人,卻已經從內部開始腐爛。
想來也很諷刺,我所見過的那幾個毫無修飾的夜晚,居然都是在玩命途中。
小蘇牧還是哆哆嗦嗦,我雖然看起來很鎮定,其實非常努力的不去想自己正在五層樓樓頂。
“什麼時候能下去啊?”
我試著放鬆緊繃的肌肉,不過似乎效果欠佳。
“不知道。”
悶油瓶撐著下頜,半耷拉眼皮瞄著靛藍色的威尼斯。
糟糕的時間。
糟糕的地點。
還有糟糕的人。
突然發覺自從遇到這傢伙後我安穩的日子就一去不復返了。
難道說我上輩子做多了虧心事?
還是這傢伙天生就是來客我的?
這樣想著忽然感到一陣淒涼…
我招誰惹誰了啊…
夜很遼闊,極深極深的靛藍色,沒有光,看久了似乎有種要被吞噬的錯覺。
略微讓人有些不安。
靜丨坐了很久,久到我按耐不住的想要抱怨。
“差不多可以下去了吧…”
卻沒有人回答。
那個人依然坐在我旁邊,周圍是深邃的靛藍色,沒有光。
沒有光。
一瞬間覺得他好像要被吞噬了。
“喂!”
幾乎是本能的,我伸手用力拉了他一把。
他被我拉得猝不及防,險些從傾斜的屋頂上栽下去。
“幹嘛?”
“…咿?那個…沒啥…”
“覺得你好像要被…厄…沒什麼…”
想了想,還是不要跟他說的好。
“我很適合這種顏色吧?”
沒料到他會發問,一時間完全不曉得要怎麼回答。
“…顏色?”
他指了指天空,比純黑更深邃的靛藍。
“…為什麼?”
這回輪到我了。
“沒有光。”
我啞然。
什麼時候才能摸清他的大腦回路啊。
“月亮也不會發光啊…靠著太陽的反射才看起來是亮的…”
我鬱悶的嘟噥。
“如果連反射都做不到…”
老天爺啊~
我偷偷翻了個白眼。
他怎麼老喜歡拘泥一些奇怪的問題?
“我說你沒吃錯東西吧?感性這玩意可一點都不適合你~”
我拍拍他的肩。
“不會反光對吧,誰讓你反光了,不會開燈啊!”
“沒有人能夠獨自發亮,就好像沒了氧氣火焰不能燃燒一樣。”
“不要在一些奇怪的問題上鑽牛角尖,你有時候真是蠢得厲害!”
我不耐煩的耙耙頭髮,轉而蹂躪小蘇牧剛長出來的毛。
“有白天就有黑夜,不發光又能怎麼樣,你不一樣活得好好的。”
“還有…”
我撓撓臉頰,飛快的含糊的說道。
“就算是極地最漫長的黑夜,也會有天亮的時候…”
肉麻死了肉麻死了~~
我現在特別想就地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