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屍橫遍地,卻不知是誰人在此行兇。”
宋師道暗忖定是真言大師收拾的殘局,隨即又問道:“就晚輩所知,只有一人與大石寺的大德聖僧有些仇恨,那人就是名列邪道八大高手榜第四位,一向非常低調,行藏詭秘的‘天君’席應,但此人半年多前已經死去,又會是什麼人來此作惡呢?”
真言雙手合什道:“施主連席應之事都知曉,老衲佩服。”
頓了一頓後又道:“老衲將所有屍體火化後,在主持院內暗閣中找到一封大德留下的信件,他早在四個多月前就已油盡燈枯。信上講當日他在這寺內與找上門來的席應惡鬥一場,眼看要喪命在席應手上時,突然出現四個女子,其中一位更是以一套神奇的御劍之術將席應斬殺當場,隨後離去。而大德卻因重傷不治而失去生機,寫下那封信件後就圓寂了。”
宋師道暗道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傅君瑜幹掉席應的事一直被傳來傳去,什麼版本都有,而且越傳越誇張,搞得連元越澤這些熟悉她的人都分不清到底哪個版本才是真的,加上傅君瑜帶領單琬晶三女到海外遊玩,真實說法一直都是個謎,今日聽真言一說,宋師道才算明白過來。
正想得入神時,耳鼓忽地傳來‘轟’的一聲,就在此一剎那,宋師道腦際一片空白,除此聲外再無他物,更奇怪的是整條脊椎督脈像隨著喝音振動起來似的,極為受用,感覺怪異無倫。
宋師道望向真言大師道:“這莫非就是佛家力能降魔伏妖的真言咒?”
真言大師淡淡道:“施主真是無所不知,那施主又是否知道此咒的關鍵之所在?”
宋師道閉目道:“我猜關鍵處應該是大師手結的法印透過特別的音符真言,能振動晚輩體內相應的氣脈,產生不可思議的效力吧。”
真言露出一絲欣慰的笑意,慈祥答道:“施主真是具有大智大慧的人。”
宋師道有些尷尬,忙搖頭道:“大師謬獎了。”
真言大師微笑道:“施主非但具有大智慧,還與佛有緣,與真言有緣。今早老袖來此,見施主在羅漢佛間閉目禪坐,兩手天然結出種種印結,最後歸於施無畏印,令老衲有悟於心,老衲尚未多謝施主。”
宋師道皺眉道:“無畏印可是這樣?”
言罷結迦跌坐,閉起雙目,左手掌開啟,手心向上,手背擱在膝蓋處。
真言大師點頭道:“施主是否對我佛家的手印感興趣,佛家有三密之說,施主想聽嗎?”
宋師道大喜,卻依舊保持平靜心態道:“大師可是要傳晚輩佛法?晚輩雖對佛門心存敬意,卻從沒有入門或修行之心。”
真言大師柔聲道:“只要悟得清淨,就是修行,豈有入門出門之分。即世便是出世,入門便是出門,平常心正是佛心。施主可知何為坐禪?何為禪定?”
宋師道數年來手元越澤薰陶,佛法禪理,道學玄機亦掌握不少,當下恭敬答道:“一念不起為坐,見本性不亂為禪。外不著相為禪,內不亂為定。外禪內定,故名禪定,即時豁然,還得本心。”
真言大師雙目射出深邃不可測窺充滿智慧的異芒,高聲道:“說得好,百多年來,老衲曾先後遊歷中外名寺古剎五千六百五十二所,最後把所有印結歸納在《九字冥言手印》內,今見施主有緣,竟有不吐不快的俗念塵心,確為異數。”
宋師道道:“大師請恕晚輩無禮,晚輩以為俗心動否都不會影響一個人的修為,正如喝酒吃肉的和尚中也有身具大智慧的存在。正所謂‘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
真言大師一愕,隨後雙手合什,寶相莊嚴地道:“老衲由施主此語突然有所明悟:現在所流傳的禪已或多或少地失去了達摩祖師西來之意,迦葉尊者‘拈花而笑,問而不答’的玄妙之處了。”
宋師道見他氣勢猛然間生變化,便順勢道:“請大師賜教。”
真言大師道:“達摩祖師之禪,是越之禪,是心性之巔峰,是實證和禪機的完美統一。達摩祖師曾面壁十年,身不離座,影印石壁。他的修養功夫深之又深,但卻不是刻意為之,而是自然而然的,所有的一切皆源於通天達地的慧和慧後的執著。由此可見達摩祖師篤實禪修的作風,由此也可見禪的實證和禪機。”
真言大師說到這裡停住了,因他頓悟後,明白到達摩祖師所傳授之徒一代不如一代,禪之深意漸漸失真,所授之徒亦只知道‘禪機不可洩,禪機不可言,禪機不可傳’,以神秘為悟境,以虛無為悟道,以不可求、不可證、不可知為至知,全然不知禪之有路可循,禪之可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