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坐在圓桌前,三人默然無語。
龍泉無主,他們三人是最得拜紫亭重用的,分管文、武、城防,其他大臣大都已成伏難陀的信徒,滅族危機即將到來,哪還有理智和心思去考慮事情,乾脆將大權交給這三人。
蹄聲驟起,粉碎皇城近乎詭異的肅靜。一騎急弛而至,正是侍衛長宗湘花的親隨之一,只見他他神色張惶,差點是滾下馬來。
踉蹌著闖入房門大開的議事廳,那親兵跪地高聲嚷道:“不好啦!鐵弗由親率近萬精騎已逼近小龍泉北五里,一個時辰內恐怕就會到達;阿保甲率五千以上鷂兵已達湄沱平原,正在安營紮寨。突利的黑狼軍仍在花林範圍內駐紮,突厥金狼軍人數過十萬,已穿越我們警戒線,來到城西二十餘里處,最遲明日就到城下。”
客素別三人起初只是微微錯愕,但聽到突厥金狼軍的訊息時,同時劇震,好半晌才恢復過來,揮退那親兵,革爰瞧了一眼同樣臉色凝重,目泛驚駭的兩位同胞,大笑著伸出手掌,以冷酷至可怕的聲音一字一頓地道:“好!我們就來個破釜沉舟,殉城死戰,讓頡利見識見識靺鞨人的團結和不屈鬥志!”
客素別二人眼中閃過決然,毫不猶豫地將手送上。
收回手掌,客素別露出一個疲憊的表情,似對眼前情況有不勝負荷的神態,嘆道:“可惜我們沒能救回儲君,保住大王的血脈,否則尚有一線可能復仇。”
三人又是一陣靜默。
拜紫亭的兒子大祚榮確實在伏難陀手上,他昨天已下令忠心手下留在皇宮,待長街決戰開始後遍搜查八寶琉璃井,這井早就引起他的懷疑,只是礙於伏難陀親信太多,不敢明面搜查,豈知長街決戰竟成了拜紫亭最後一段人生之路,回到皇宮後,親信來報,那井中段的確有暗閣,可惜他們去遲了一步,在地道末端的秘室裡,只有一些被割斷的繩索,沒有半個人影。
宗湘花心念突然一動,脫口道:“我猜儲君一定不會有事的,‘他’應該快要來了。”
客素別二人望著她神色複雜的俏臉,一呆後立即想到“他”是誰,宗湘花也不隱瞞,將尚秀芳對她說過的話講了出來,客素別二人面色有些好轉,革爰嘆道:“元兄是個胸有大志的人物,若我們真可在他的幫助下躲過滅族大災,臣服於他又有何難?”
他始終是個征戰沙場的將領,論心機和政治眼光要差上許多,客素別皺眉道:“他的一家之言,我們當然不能完全相信,不過眼下保住族人才是最重要的事,若他異日出爾反爾,我們就暗中積蓄力量,向他討回一切。”
三人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革爰起身道:“兩位就等他好了,我要先去守衛小龍泉。”
門外突然有衛兵來報,高聲道:“元越澤、跋鋒寒和任俊在皇宮門外求見,他們還帶回了儲君!”
聽到大祚榮的訊息,三人喜出望外,同時帶人迎了出去。
皇宮門前的大廣場上,上千粟末戰士紛紛掣出兵器,面色不善地將元越澤三人重重包圍。稍遠的官牆上,更多的粟末戰士一齊彎弓搭箭,以千計的箭簇對準他們,隨時準備射。從這些戰士的神色中,可看出若非顧忌大祚榮,早就一擁而上,將三人碎屍萬段了。包圍他們的戰士達五千之眾,卻沒有人出半點聲息,只是那種沉默形成的壓力,足可令人心顫膽寒。
元越澤三人一派悠然自若的模樣,有說有笑。被元越澤牽著手的大祚榮生得極為精靈,一雙黑白分明的清澈大眼睛好奇地來回掃視,似乎沒意識到眼前的形勢正危如累卵,只要有一個人失手射出弦上的箭,自己這儲君的小命恐怕也保不住。
“大家不要動!”
客素別沉著的聲音響起,戰士們自覺讓開一條道路,三人走了過來,在元越澤面前五丈許處停下。
元越澤放開手,認識宗湘花的大祚榮一路跑了過去,撲到她懷裡,狀甚親密。
宗湘花緊緊抱住他,熱淚再也忍不住,汩汩湧出。
“誰也不許亂動!否則軍法處置!”
革爰立即大喝一聲,將蠢蠢欲動計程車兵們焦躁的情緒壓下。廣場寂靜無聲,能聽到的是一片濃重的呼吸,氣氛沉重緊張至極,城頭火把獵獵作響。
看到大祚榮無事,三人放下心來,客素別沉聲道:“請問元公子可知大王是怎樣死的?又是如何救得我們儲君?本官僅代表粟末族人謝過公子大恩。”
他這一問看似是刁難,實則是給了元越澤一個在龍泉軍面前澄清自己的機會,微微一笑,元越澤道:“貴王上之死,絕對與我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