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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不用,不用,我不是心疼錢,我是擔心外人,這年頭世道不好,隨便弄個外人在家裡,萬一召來壞人,咱們怎麼辦?”

雪蘭邊啃西瓜邊說:“你也太小心了,哪有那麼多壞人,這世上還是好人多。”

李氏卻翻了個白眼:“小丫頭你知道什麼?越是窮的世道,人心越是壞,當年娘在戲班子裡,見識過不少醃漬事。”

李氏輕易不提她在戲班的事情,似乎很避諱別人知道她唱過戲,跟外人介紹自己的時候,一般都說自己是地主家的閨女……

“那時候我有個同伴,跟我一樣的年紀,我唱文小生,她唱花旦,總是我們兩個人對戲。她跟我說過,她是陝西人,有一天她在家門口玩,鄰居過來跟她說,去她家吃糖,因為是熟人,她就高高興興跟去了,結果麻袋一罩,被鄰居賣到了通陽,跟她家鄉隔著十萬八千里。她時常哭著說,她家雖然是普通農戶,可是很富裕,萬沒想到在家門口被鄰居提腳賣了,一想到父母親人還跟那衣冠禽獸比鄰而居,不知道他做下的惡事,心裡就急得不行。所以有些人看著面善,心卻是黑的,咱們小心些總沒錯。”

這個年代的男女比例相差很大,據說高達13:10,這種差距給社會帶來了很大影響,而且性買賣在大多數省份都是合法的行業,加上人口可以買賣的政策,所以社會混亂也是可以理解的。

啃完了西瓜,雪蘭還是熱的不行,汗水從頭頂流下,順著臉頰滴落,渾身黏糊的像粘了一層糖一樣,還有蚊子圍著她轉來轉去,不一會兒身上就咬滿了包。

“啊……這日子沒法過了,屋裡熱得像蒸籠,外面又熱又有蚊子咬。”雪蘭哼哧哼哧在身上撓撓撓。

“娘,咱們上外面溜達溜達吧,我聽說前街的夜市可熱鬧了,鄰居家的王姨都經常帶著她閨女出去逛夜市。”三姐道。

“不行,大晚上的,誰都不許出門。”李氏很堅決的否定了。

“為什麼不行啊?夜市上那麼多人,還有巡警,丟不了人。”三姐歪纏道。

“你怎麼知道丟不了,等真丟了,有你哭的。”李氏道,“咱們三個女人,本就該閉門歇戶,萬一叫街上混子知道咱們家沒男人,上門找茬怎麼辦?”

雪蘭撐著頭嘆了口氣,她寫《燃秦》一本書,就淨賺了近十萬塊大洋,李氏讓存在洋行裡,一個月卻最多花不到三十塊錢。問她幹嘛這麼節儉,她說怕財外露,召來壞人。如果她們和張維真家那樣,弄一幢大房子,僱上幾個僕人,哪裡還怕什麼柺子混子,這樣天天憋在家裡,簡直悶死人了。

過了幾天,雪蘭和三姐瞞著李氏,找許編輯幫忙,僱了四個幫傭。

這年頭的女性幫傭拿錢很少,因為她們住在主人家中,吃喝都是主人管,一個月最多掙幾塊錢,但也是搶破頭的工作。因為這個時代還是允許僕人買賣和典當的,一個姑娘年滿16歲後,只要在她們父母和她們自己的同意下,就能典當自己。在一些窮鄉僻壤,花十塊錢就能買個小女孩,讓她一輩子給你當牛做馬。而且比起當農民下地幹活,當女傭其實是很輕省很體面,很能掙錢的活了。

許編輯直接走了報社的路子,幫忙從中介所找了幾個知根知底的人,找了一個門房,一個婆子和兩個丫頭。

門房和婆子是一對夫妻,門房叫張長順,夫妻兩人都四十來歲,養了兩個女兒都嫁出去了,現在膝下只有個六歲的兒子。兩個丫頭,一個叫楊春喜,一個叫李大妮,都是十五六歲的樣子。

等人找上門的時候,李氏也沒法子攆人了。

雪蘭直接說:“我都付給他們一個月工錢了,放心吧,是知根知底的人,家裡都是老實巴交的老百姓。”

“你付了多少錢?”李氏問。

“門房夫婦兩個,一個月8塊錢,兩個丫頭每人每月3塊錢。”雪蘭說。

李氏拍了她一把說:“就你窮大方,既然如此還不如買幾個小丫頭呢,你錢多沒處花是嗎?都辭退!趕走!”

雪蘭怎麼說也是現代人,哪兒能忍受買賣奴隸這種事,僱個保姆阿姨幫忙做家務都覺得怪不好意思的,好像自己四體不勤一樣。

於是她忽悠李氏說:“我怎麼說也寫書掙錢,現在都不講究買賣人口了,真買個丫頭回家,對我名聲不好。”

三姐也說:“咱們僱傭這幾個人,家裡也安全,省的你整天提心吊膽。”

李氏氣悶了半天,瞪了兩個女兒幾眼,這才走出去跟新來的幾個幫傭說話。

以前好歹是劉家大院的姨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