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日萎靡不振,連句讓人聽得懂的話都沒說完整過。瑞喜也不知道那時究竟為了什麼事,他會令龍顏如此大怒,更不敢問他。眼下被這重重戒備,形同牢獄,只等著聖上哪日想起,或念著那些日子的情意,開恩免罪,或乾脆……瑞喜不敢想下去,裝扮出笑容,推門進入珀希的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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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Pringle薯片,沒有可樂,沒有周五之夜,沒有網際網路,沒有 Myspace,沒有二手的Hummer車,沒有《Playboy》,沒有比基尼,沒有原子彈——這還不錯,而且也沒有SAT了……噢,天吶!我他媽的在想什麼?!再沒有了“Vans Warped巡演”和任何一家能為我們出唱片的公司!
對了,我可以自己開一家!
哈哈,你打算拿什麼來錄音呢?要不你試試當一回愛迪生?……開什麼玩笑。
好了,掉進兔子洞的愛麗絲或者被龍捲風颳去翡翠國朵蘿茜?你該怎麼辦?去找棵樹睡一覺再起來或者碰碰鞋跟說我要回到美國的康涅狄格?沒門,你現在甚至沒穿鞋。
我該怎麼辦?
現在,連在這裡正常生活下去的可能都渺茫了——門口那堆警衛,雖然他們沒有AK47。
正常生活?什麼樣的正常生活?當好皇上的小情人每天乖乖地等他幹你嗎?我不知道,至少我還不想死。
如果我現在能彈彈琴,唱幾句,大概一切會好些……
該死的,他不讓我出去。
顏尚昕知道我現在的情況嗎?
別沮喪,Percy!你不是已經有朋友了嗎?
但我卻失去了Molly、Jake、Terry……爸跟媽,一櫃子的CD和兩個月前才買的那把Epiphone吉他。
永遠,或許。
我已經很丟臉地哭過一次了,但每當想到這裡,喉嚨還是又脹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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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屋裡沒人在,瑞喜便知珀希又去那院子裡了。看這樣子,他還算想得開。
“珀希大人!”他小聲招呼,還把餅盒子拿在手裡——這幾日,他連最愛的甜果子也不吃了,真枉費那劉師傅一片殷勤。
果然又看到他在草地裡躺著,一臉愁容。
“大人?”瑞喜試著彎下腰,伸手想將珀希拉起:時下已經立秋,不比炎夏,那地上溼氣重,他若再得個風寒,眼下光景,也不知道能請來大夫不。
珀希任他拉住自己手臂,眼睛卻盯著一旁,不予理會;瑞喜身小力弱,那能拉得起他那人高馬大,幾次不成,只得跪倒下來——
“大人,您起來吧!瑞喜給您帶果子來了!”瑞喜急得給他磕起了頭——珀希最煩人家給他磕頭下跪,每每這時都要上前阻止,而如今也一動不動,任憑瑞喜苦求。
“大人,快起來吧!眼見這快下雨了!別再為難自個兒了,起來進屋吧!”
他沒有胡說,眼下正值立秋剛到,暑氣未盡,接連悶了幾日的熱氣就等著這場秋雨滅火,此時烏雲業已密佈,到處暗壓壓的,冷不防還有幾下閃電。
“大人,打雷了!”瑞喜見到一處近的閃電,他倒先怕了,推著珀希的肩膀催促起來。
珀希的眼珠卻隨著這下閃光動了一下,須臾,嘴也動動了:“打……雷?”
瑞喜聽這聲音便覺有了著落,抹淚笑道:“是!打雷!大人快隨瑞喜進屋……”
話音未落,珀希竟倏地一下躥起,站著老高,把瑞喜都嚇一跳。
“大人?……大人您去哪兒?!”
只見珀希飛奔向屋子,一蹦踩上窗臺,伸手攀住了房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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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麼沒有想到?!
——哦,當然,你怎麼會想到?你一直以為只要出去了給家裡打個電話,他們就會乘著飛機來把你接回家!
電。就是那玩意,當我去檢查插座的時候……天吶,這種事發生的機率是多少?為什麼我在那天沒去買張彩票?!
“噢——”見鬼!這些瓦太滑了,還是圓的,我差點抓空落下來。
“大人!大人你這是作甚?!”瑞喜在地上來回走動,焦急地朝我呼喊,我回頭朝他笑一下,讓他放心。
繼續!又一個閃電發生了,伴隨著還有微弱的雷鳴——更近了!這簡直是鼓舞!我蓄口氣,奮力支起上半身,終於將腿攀上了屋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