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若驚鴻,快如閃電,厲勝男對谷之華的大喊驚叫充耳未聞,此時,她的眼中只有那個殘忍地滅她滿門的仇人,恍惚間,紅色的紅光沖天、熱浪撲面,她好似又回到了那個噩夢,猖狂的笑聲從記憶深處傳來刺穿耳膜,厲勝男將天魔解體大法運至極限,那把透明的劍刃上隱隱泛著金紅色的光,長劍破空,夾著無人能擋的凌厲氣勢,似一道閃電劃過,帶著雷霆般的毀滅氣息,刺向孟神通的喉管。
孟神通同時被呂四娘和少林長老纏住,他已經感覺到厲勝男這一劍的驚人威力,大駭之下想要抵擋,卻驚懼地發現自己已經被籠罩在厲勝男的劍氣之下,駭人的威壓限制住他所有的行動,他甚至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柄帶著死亡氣息的劍臨近,冰涼的劍尖已經抵在了他的脖子上,他幾乎能看到厲勝男紅衣上的鬼魅。
“不要!”谷之華趕到的時候已經是來不及,厲勝男手中的長劍刺破了孟神通的喉管,殷紅色的血飛濺而出,脖子上留下無可挽回的傷口,裂開的傷口不斷地溢位鮮血,谷之華心神劇震,她撲上去時只來得及接住孟神通往後仰倒的身體。
“爹!”一聲悲鳴震撼人心,是失去至親由心底深處而生的悲痛。
死寂,在谷之華喊出那聲爹之後,原來交手的人都震驚地停了下來,不管是正派中人,還是孟神通和西門牧野帶來的手下,眾人全都驚駭地看著這一場變故的發生,一時間,所有人都放下刀劍,再也沒有爭鬥的意思。
“爹!爹!”谷之華跪倒在地,顫抖地抱著已經口不能言的孟神通,她哆哆嗦嗦地把碎裂的玉鐲舉到孟神通眼前,半塊的她的,碎成兩段的是孟神通的,三塊碎玉合起來就是一個完整的玉鐲,谷之華看著孟神通,聲音中滿是哽咽,“爹,你記得這半塊玉鐲嗎?爹!”
孟神通茫然地望著谷之華,在看到她手中的玉鐲時,眼中爆出精光,他死死地抓住谷之華的手,將玉鐲大力拉到自己面前,孟神通很努力地張嘴,嘴裡只能發出沙沙的聲音,他整張臉都憋得發青,脖子處流出的血液越來越多,最終,谷之華聽到了兩個模糊的字,“我……兒……”
“爹!”玉鐲落地,谷之華再也忍不住地抱住孟神通失聲大哭,是心碎到最深處的哀痛,讓金世遺不由得感同身受,更加憐惜這個同他一樣身世飄零的女子。
大殿內外,只能聽到谷之華嘶聲裂肺的哭泣,更襯出整個大殿的死寂哀傷,在一片沉默中,一個冷漠無情的聲音響起,就顯得格外的引人注目。
“讓開。”厲勝男目不轉睛地看著孟神通,她無聲地舉起劍,劍尖上,殷紅的血滴落,渲染出一片血色,冷冷清清,卻透著無邊殺意。
“厲姑娘。”谷之華抬頭看厲勝男,眼前紅衣冷豔的女子帶著一身寒冰,毫不掩飾肆虐的殺意,無風自動的袖袍好似翻滾著火焰,就像來自地淵深處的修羅,谷之華努力護著孟神通,她含著淚請求,“厲姑娘,我爹落到這般田地,已經不可能再為惡江湖,請你放過他吧。”
厲勝男望著還吊著一口氣的孟神通,說得斬釘截鐵,“不可能!”語落,她手中的長劍已經刺了出去。
咣噹一聲,厲勝男的長劍被隔開,已經恢復功力的金世遺擋在谷之華面前,他沉著臉怒視咄咄逼人的厲勝男,“厲姑娘,之華自幼無父無母,身世飄零,現在才得見親身父親,你也知道,孟神通所受的傷沒有好的可能,你就不能讓他們父女有最後一點相處的時間?何苦這般咄咄逼人?”
厲勝男掃了金世遺一眼,冷冷地勾起嘴角,她先是微笑,接著輕輕笑出聲,最後是大笑,笑得幾乎喘不過起來,瘋狂得好像要將所有的恨意都宣洩出來,忽然,她停住笑,手腕微抬,長劍直指金世遺,厲勝男微抿了抿唇,眉宇間盡是冷意,紅唇中吐露出的是冷冰冰的話語,“不可能,今天沒有人能阻止我殺他!”
“厲姑娘,你不能欺人太甚!”聽出厲勝男話中毫不掩飾的威脅,金世遺皺起眉,心中的傲氣也被厲勝男激起,他本就是行事無忌一切隨心之人,金世遺打定主意不讓厲勝男得逞,卻驚見厲勝男並沒有發怒,而是收起長劍嫣然一笑。
“請教諸位英雄豪傑,小女子有一事相詢。”厲勝男忽然話鋒一轉,微笑問著這些目睹一切的英雄豪傑,“十幾年前,我一家上下全被孟神通殺害,除了我意外無人生還,敢問,我今天如何報不得這個仇?呂掌門,難道就因為孟神通是你愛徒的父親,我就殺不得?”
厲勝男一席話擲地有聲,讓第一次聽到這個真相的人都大吃一驚,眾人譁然,亂嗡嗡聲中,忽聽一個溫和清朗的聲音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