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罷市的效果,比我想象的還要好啊!”
大理寺衙內,黃子澄心情十分不錯。
齊泰剛剛前來,帶來了市面上的訊息。
眼下不止是金陵城,揚州,蘇州等地的商人,也躍躍欲試,打算全體罷市,逼迫朝廷不再加徵商稅。
“此子雖有詩才,但治國理政,豈是他這等小兒可以簡單處置的?”
齊泰笑道:“反是俗務最難料理,我看他還是好生寫詩文,或可藉此流傳千古。”
黃子澄亦是輕輕點頭。
對於朱允熞的詩才,他倒是沒有任何異議。
畢竟,一個七歲的孩童,能寫出“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就已經非常難得了。
更別提還有“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這樣的絕句,更有“滾滾長江東逝水”的驚世即興之詞。
連方孝孺也只能拜服,他黃子澄當然不敢質疑。
曹子建七步成詩,千秋傳誦。
朱允熞也是絲毫不差,落筆揮毫,即興成詩,早已天下聞名。
但詩名歸詩名,治國歸治國。
黃子澄可不相信,七歲小娃,能管好政事。
你看,這才上任,一個商戶罷市,就讓他下不了臺。
“陛下這次是失算了。若他不執掌應天府,我等還真沒有什麼好主意,但他來執掌應天府,我等就有的是辦法。”
黃子澄笑道:“他提議加徵商稅,那些勳貴都極為不滿。”
“此次罷市的事情能如此順利,一呼百應,少不得那些勳貴的配合。”
齊泰點了點頭。
商人只是在前面衝鋒陷陣的“小兵”。
沒有勳貴給他們撐腰,再借那些商人一百個膽子,也不敢集體罷市。
眼下大勢已成,朱允熞騎虎難下。
若是他此時下令不再加徵商稅,那便證明他之前的上書加徵商稅錯了。
那他便沒有資格,立為儲君,成為大明江山的繼承者。
反之,若他現在還不退步,金陵的商戶不復市,蘇州,揚州的商戶再跟進罷市
整個大明江南,都要亂成一禍粥了。
他擔得起這個責任嗎?
“我等可再添一把火,上書朝廷陣情。”
齊泰點頭道:“放心吧,此事已經在辦。據通政司傳來的訊息,今日一日之內,已有二百七十一名官員上書。”
黃子澄喜出望外,拍手道:“好!”
話音剛落,外面有人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兩位大人,不好了,金陵城的商戶,復市了。”
“什麼?”
齊泰和黃子澄皆是一驚。
“怎麼可能?”
兩人都難以置信。
如此規模浩大的罷市,怎麼可能突然之間,就不再罷了,復市了呢?
“此事千真萬確,外頭確實復市了。”
那人拿出一張摘抄告示的紙張。
“應天府出告示了,還是錦衣衛的人來張貼的。”
他將紙呈上。
黃子澄一把將紙搶了過來,目光一掃,瞳孔頓時放大。
他的手慢慢無力的軟了下去,身軀癱坐到椅子上,精神已是萎靡不振。
齊泰見狀,將紙拿了過來,迅速看了一眼,神色亦是為之一變。
“高啊!他竟想出如此釜底抽薪之策,難怪那些商人會復市了。”
“我們辛苦謀劃一場,終究是一場空了。”
……
皇宮,御書房。
戶部尚書趙勉,刑部尚書楊靖恭敬的站在下方。
朱元璋坐在上首,臉色十分難看。
桌案上,是堆積如山的奏章。
“好啊,這些奸商,他們竟敢罷市?”
老朱說話間,已是殺氣騰騰。
他從一介草民出身,憑一隻碗,打下整座大明江山。
什麼風浪沒見過?
區區商人罷市,又算得了什麼?
真正讓老朱氣氛的,是他剛想讓朱允熞辦點事,積累一點功勳,好立他為太孫呢。
沒想到,剛讓朱允熞執掌應天府,就鬧出了集體罷市的大戲。
如此一來,老朱的佈置就全部被打亂了。
老朱倒是相信,以朱允熞的本事,遲早能做出一番政績。
但儲君的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