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沒想到,李景隆竟然被熞兒斬了?
也難怪連老朱都驟然變色。
那名太監連忙將事情的經過,都詳詳細細說了一遍。
老朱的神情,一變再變,漸漸平靜下來。
下方。
眾官員們再也按捺不住。
“太孫殿下怎麼能隨意斬殺一位國公兼左都御史呢?”
“陛下授予他便宜行事之權,是為了方便陣前指揮,可事情就發生在金陵城,為何不請示陛下,卻要自做主張?”
“曹國公也是一片為國之心,就算有什麼不對,但罪不致死啊。”
“新軍本就怪異,無盔甲,無弓箭,連刀劍斧刃也沒有,僅僅只配備了很短的匕首,自古未聞有如此之軍。曹國公是領兵之人,自然清楚,因此質疑,求證虛實,何罪之有?”
“太孫殿下擅殺曹國公,實屬狂悖之舉,臣請陛下降旨嚴懲。”
“對,必須嚴懲。如若不然,日後還有誰敢為國請命?”
朝堂上,文武百官的聲音匯聚在一起,聲勢一浪高過一浪,皆是要求嚴懲朱允熞。
黃子澄、齊泰等人,更是喜出望外。
雖說李景隆是自己人,但若是他的死能換取朱允熞這個太孫倒臺,那就太值了。
他們這些人,從來都是認為犧牲別人達成目的很值的。
原以為要讓朱允熞吃個大敗仗,才能將其扳倒。
沒想到,他竟然這麼大膽。
李景隆是他能隨便殺的嗎?
別說是在金陵城,隨時可以請旨,他卻不請。
就是領兵在外面,也不能說殺就殺。
這樣的機會,他們又豈會錯過?
一時間,群情激憤。
文官們早就看朱允熞不順眼了。
他不是皇長孫,立他為儲君,本就不合文官們的意。
此後他推行的政策,特別是設定諮政處的種種措施,更是令不少文官對他懷恨在心。
不過是懾入他皇太孫的身份,敢怒不敢言。
至於武將,也是如此。
加徵商稅一事,利益受損最大的,就是喜歡讓家中奴僕開商鋪經商賺錢的武將勳貴。
而朱允熞之前打常茂板子立威,現在殺曹國公李景隆,這可都是他們的人,如何能不同仇敵愾?
此前因為藍玉的態度,令武將勳貴們不敢輕舉妄動。
現在藍玉也不在,大家再沒有顧忌。
於是,武將勳貴和文官一起,紛紛上奏彈劾朱允熞,請求陛下重重懲罰。
不過,無論文官還是武將勳貴,都沒有提及要廢他儲君之位的事。
雖然大家心中想的,都是這個意思。
卻沒有誰說出來。
儲君之位,太過於敏感。
無論是誰開口說,都可能惹禍燒身。
就算是成功讓陛下廢儲,自己也可能遭到反噬。
何況,只要降旨嚴懲,讓朱允熞威嚴盡喪,那他的儲君之位,就很難保住,又何必多此一舉呢?
“他人現在何處?”老朱詢問道。
太監道:“太孫殿下殺了曹國公李景隆之後,便令全軍加速行軍,趕往嘉興前線去了。”
老朱聞言,嘴角邊察起一抹難以察覺的笑意。
聲音卻是蘊含怒意。
“允熞擅殺李景隆,實屬不該。”
“咱本應召他前來,詢問究竟,再降旨責罰。”
“但前方軍情緊急,他已率軍出征。”
“當此之時,不宜召回主帥,亦不宜降罪責罰,以免動搖軍心。”
“此事待大軍班師回朝之後,再行論處。”
文武百官一齊行禮:“陛下英明。”
雖然他們都恨不得讓老朱立即降罪朱允熞,但人家已經率軍走了,軍情緊急,確實也沒有去將主帥追回來的道理。
事後處罰,合情合理,文武百官都挑不出毛病來。
只不過,他們都沒有注意到老朱臉上微妙的神情變化。
“臭小子,居然連左都御史,曹國公李景隆都能說殺就殺,竟然還能震懾住三軍,咱果然沒有看錯你啊!”
沒錯。
老朱現在的心情,那是相當不錯。
曹國公李景隆算什麼?
雖說老朱對他有幾分看重,但殺就殺了。
相比之下,朱允熞的表現,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