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支帶火的羽箭找準了他們這邊的方向,從遠處呼嘯而來。
司徒盈袖看見了,放下掩面的手,緊緊按在自己腰間的銀光軟劍上,打起精神要攔截這支帶火的羽箭。
可是她還沒有來得及抽出腰間的銀光軟劍,身後似乎有一股勁風颳過。
一個黑衣侍衛不知從哪裡鑽了出來。手中長劍一挑,就將那支帶火的羽箭撥轉了方向。直直地往下掉落。
嗤——!
那帶火的羽箭一頭往下扎入江水裡,箭尾的火光被江水澆得透溼,很快熄滅了,只留下一段黑色的灰燼浮在江面上。
江面盪漾了幾下漣漪,就連那些灰燼都看不見了。
司徒盈袖回頭,看了一眼在她和謝東籬身後站著的黑衣侍衛。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人,這人也不是那些禁衛軍裡面的。
謝東籬對那人點點頭,“行了,下去吧。”
那人躬身行禮,往後退入官船的陰影裡,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但是司徒盈袖知道那人沒有離開,而是藏在某處,等謝東籬需要幫助的時候,又會神不知鬼不覺地跑出來救援……
這就是傳說中的暗衛?還是死士?
“想不到欽差大人有這樣厲害的暗衛……”司徒盈袖的目光一直盯著那護衛消失的方向,從船桅杆上縮回手,不無羨慕地說道。
如果她弟弟有這樣的護衛,她也不用整天提心吊膽了……
謝東籬笑了笑,“我手無縛雞之力,如果再沒有護衛,早就沒命了。”
三侯五相這樣的世家,都有幾個能幹的暗衛,保護家族裡最值得保護的人。
“……不至於吧?”司徒盈袖整整腰間的銀光軟劍,倒是慶幸自己沒有在外人面前展露功夫,“不是還有禁衛軍嗎?”
“他們只能防君子。”謝東籬漠然說道,目光投向前方的水域,看著他們這邊的人已經坐了小船下去接收戰果去了。
暗衛當然是防小人的。
司徒盈袖瞭然地點點頭,看看這場水戰差不多結束了,她想去看看自己的弟弟怎樣了,拱手學著男人的樣子行禮道:“大人既然有護衛,就不用我這個不著調地在這裡添亂了。”
謝東籬沒有回頭,只是咳嗽了兩聲,用手揉了揉剛才被司徒盈袖拽過的那條胳膊。
司徒盈袖立刻心虛不安內疚地低下頭,不好意思走了。
到了今時今日,她已經完全確定,謝東籬身上那怪病,就是跟她有關!
以前她只是揣測,今天可是真正實踐了一把。
她一拉他,他就立刻出現異常反應……
司徒盈袖下意識偷瞄自己的手指,十指纖纖,細若蔥管,怎麼看,也沒有什麼特別啊?
她將雙手背在身後,悄悄往後又退了一步,離謝東籬遠些。
前方的戰事已經基本結束了,謝東籬的心思轉到司徒盈袖身上。
察覺到她的疏離,他回頭看著她,狹長的眼尾斜飛入鬢,顯得他黝黑的眸子更加深邃。
“怎麼了?”他淡然問道,看見她瞅自己手指的動作。心裡暗暗一曬。——看來,她已經明白了吧?
“謝……謝大人,我問您件事兒。您要跟我說實話……”司徒盈袖也不抬頭,吞吞吐吐地說。
“什麼事?”說不說實話,要看他的心情……和後果如何。
“那個……那個……就是您的病,是不是……是不是跟我有關?”司徒盈袖的頭垂得更低了,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心裡彆扭死了。
謝東籬收起笑容,淡淡掃她一眼。目光移向別處,道:“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又來了!
司徒盈袖在心裡暗暗腹誹謝東籬。
從來不肯好好說話,不管問他什麼事。都能給你模稜兩可。
好好說一句“是”或者“不是”會死嗎!
司徒盈袖的咆哮也只能在心底發洩發洩,面上她還得擺出溫和柔順地樣子,道:“若是真的跟我有關,以後我就不打擾您了。您也不用生病那麼難受了。”
“哦?”謝東籬的唇漸漸抿了起來。豐潤的仰月唇幾乎抿成一條薄線。“你以為你不打擾我,我就不會發病?”
“難道不是?”司徒盈袖抬起頭,瞥了謝東籬的胳膊一眼,“先前不就是不小心扯了您的衣袖而已……”
如果真的讓她知道確實是跟她有關,只要被她碰觸,就會起紅疹,這姑娘十有**真的從此以後就要跟自己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