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彙報:
「長官,這裡有一份紅十字會遞交的申請材料,他們需要上面的藥品——戰區後勤那邊說俘虜移交給我們了,這份申請得我們的同意才行。」
「紅十字會需要藥品?」
張安平接過申請材料,示意特務講述緣由。
隨著特務的講述張安平明白了情況。
新四軍在轉移過程中,一些重傷員交給了紅十字會照顧,皖南事變發生後,這些重傷員也被俘虜了,國民黨這邊連同皖南事變中的新四軍重傷員一併扔給了紅十字會,讓其自生自滅。
不過紅十字會的人神通廣大,愣是將材料交到了三戰區後勤長官的手裡,但這是個敏感時期,三戰區的後勤長官也不敢批丶也不想批,在得知軍統有意接手俘虜後,便將皮球踢了過來。
「四百多個重傷員嗎?」
看著申請材料上的內容,張安平帶著笑意嘀咕——他的心在滴血,這些,都是最英勇的革命同志啊!
「老徐,你怎麼看?」
「後勤的那幫人壞透了唄。」徐百川冷冷的出聲。
後勤那邊踢皮球,把問題丟給軍統,但軍統什麼性子?怎麼可能將藥品用給新四軍的重傷員?
張安平笑了笑,突兀道:「我批了!」
請示的特務愕然的看著張安平。
徐百川驚道:「你瘋了?」
徐百川對新四軍有好感,甚至並肩戰鬥過——他到撤離,都儘量的不去坑新四軍。
可他雖然同情這幫新四軍的重傷員,但絕對不會將寶貴的藥品批給紅十字會救助這些新四軍的重傷員。
因為他要為自己負責。
張安平不理會徐百川,龍飛鳳舞的在申請材料上籤下自己的大名後,轉頭對請示的特務說道:「去聯絡一下報社,我需要儘可能多的記者見證這一幕——新四軍是叛軍沒錯,但這幫士兵是無辜的,一定要將這個主題表達清楚,一定要讓報社將國民政府大度的形象宣傳出去,明白嗎?」
「是!」
特務領命,心說不愧是張區座啊,不僅輕描淡寫的將後勤的噁心題化解了,還站在了道德的制高點上。
在特務轉身之際,張安平又喚住了他:
「告訴盧耀輝,這件事讓他親自操辦,找一些有本事的大夫,別關鍵時候掉鏈子。」
「是!」
特務離開後,徐百川好奇的看著張安平的「豬頭」:「我真好奇你這腦子裡裝的都是什麼東西!」
「別扯這沒用的——」張安平快速的轉動了手中的筆後,笑道:「這樣吧,新四軍那邊對你大概是有好感,你操心下戰俘營的事,面子工程做漂亮些,等拍新四軍重傷員的時候,順帶把戰俘營曬一曬。」
「我看日後的談判,你是少不了的,正好借這個機會刷刷那邊的好感。」
徐百川笑道:「行,正好懶得摻和你手裡的髒事!」
「你大爺!才帶了幾天兵,老本行都看不起了,滾犢子!」
張安平笑罵著將徐百川趕走後,臉上的笑意飛速的散去。
他思索著自己剛剛的做法——以操控輿論為藉口,儘可能的為自己的同志爭取到好的環境,這會有後遺症嗎?
再三思索一番,確定不會後,張安平又將注意力放在了眼前如山的潦草登記的資訊中。
這些資訊,是國民黨簡單登記過的戰俘資訊,張安平在翻看的這一陣子,就輕易找出了多處「破綻」——他們應該是在東南局學習地下黨的幹部,被俘後用到了假身份。
儘管他們提供了掩護的身份資訊,但張安平還是綜合各種情況找出了數人,這樣的人員應該不少。
【必須想辦法聯絡到錢大姐。】
……
「什麼?你說安平同意了紅十字會的申請,並以他的名義從戰區後勤那邊調了一批珍貴藥品?」
戴春風的臉色陰沉了下來。
他被張安平和徐百川指著鼻子罵,生氣歸生氣,但他在生氣後原諒了二人。
可他很關注兩人接下來的動作。
罵我,我忍了,我還大度的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
但是,你們要幹活,不能有怨言!
要是不知道好歹,新帳舊帳一起算!
張安平和徐百川在這方面做得不錯,睡了個回籠覺以後,就主動幹活了——老戴本來很滿意的,沒想到這時候盯著張安平和徐百川的特務卻提供了這麼一條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