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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部分

寶齡又如何不懂?

“我知道。一個對自己都可以狠下心的人,又怎會在意別人的感受?”她慢慢地道。

她說的是事實,原本只是脫口而出的實話,在說出口時,心底卻還是泛起了一絲晦暗的澀意。

陸離閉了閉眼,低聲道:“既然如此,你又何苦……”

地上的積雪不知何時已積得很厚,只穿了單鞋的腳沒在雪裡,絲絲涼意從腳心一直到達心底,她輕輕抿了抿唇,聲音飄渺卻清晰:“我知道,他有很多事,是我不知道的,你也不會告訴我,所以,你又何必管我為何喜歡他?你只需知道,我不會害他,我也只想知道,他去了哪裡,怎麼了,那麼簡單而已。”

長久的沉默,陸離凝視她,終是為不可聞地嘆息一聲,沉聲道:“他這次其實是奉了大帥的命去平定南疆的暴亂。”

縱然寶齡猜到邵九此行並不那麼簡單,亦猜到與阮克有關,但此刻聽到陸離的答案,還是免不了微微心驚。

隨即,她想到了阮文臣病重的那些訊息,心底的思路慢慢連貫起來。這次出征的人怕原定的是阮文臣,但因為突然病了,所以變作了邵九。

至於為何是邵九,邵九又如何被阮克重用至此,她雖不知道,但也能猜到。

那個人,倘若有心想要做一件事、有心想要讓一個人對他產生信任、親近之心,怕是再簡單不過了吧?

原來他要的,真的是名利、權位,高高在上。

那些念頭在腦海裡一晃而過,她沒有說話,因為她知道,還有下文。那下文,才是她此刻所關心的。

果然,陸離只微微一頓,便接著道:“剛才平野收到一封信,是阮家少奶奶所寄,信上說,阮文臣因不滿大帥對公子的重用,正商議,要嫁禍公子與東瀛人勾結,別有圖謀,想以此陷害公子。”

接著,他將馬宛琪信上所說,一一告訴了她。

“馬宛琪的話可信麼?”聽完陸離的話,寶齡第一個念頭便是馬宛琪為何要這麼做?

馬宛琪是阮家的大少奶奶,是阮文臣的妻子,她為何要與阮文臣對著幹,而將這樣重要的機密告訴丈夫的敵對之人?

“昔年馬宛琪遭賊人劫持,公子曾出手相救,這一次,她怕也是不願見到公子有事。”

竟是如此。

指尖深深地陷入手心中,寶齡只覺得腦海裡空白一片。

與敵國勾結,這是——死罪。即使沒有足夠的證據,阮克也必定會寧錯殺一萬,不放過一個。何況,他現在在阮克的軍中,只要阮克一聲令下,他便立刻會被拿下,避無可避。

“通知他了麼?”良久,她問。

陸離點點頭:“平野已傳信去,但為了以防萬一,我也要親自去一趟北地。時間緊迫,我現在就要出發,你……自己小心。”

寶齡望著陸離的背影,怔怔地一動不動,身邊傳來招娣的聲音:“小姐,下雪了,多加件衣裳吧。”

招娣將一件斗篷給寶齡披上,輕輕嘆息一聲:“之前九爺病了,小姐便日夜不眠,如今又不知幾時才能回來……”

寶齡立在園子當中,那襲紅色的雪貂斗篷猶如一株紅梅,在一片銀白中刺眼地綻放。

平野已經叫人加急傳信給邵九,邵九能否及時收到?他能否安然化解這一劫?

不知站了多久,她才轉過身朝屋裡走去,下了一夜的雪,因為園子裡鮮少有人走過,故此那一層雪便如蛋糕上的奶油,潔白無暇,她忽然想起邵九那日微笑著告訴她北地雪天的景色,不禁抬起腳踩下去,細細地聽。

果然,是吱嘎吱嘎的聲音。

下一秒,她的心忽然平靜下來。

那個臉上永遠帶著微笑,心思卻一瞬間百轉千回的男子,有什麼難得倒他?不會,他絕不會有事。

她相信,他一定會平安回來。

一片雪正巧落在鼻尖,深吸一口氣,連空氣都是寒的,她下意識地縮了縮肩,飛快地朝屋裡跑去。

……

邵九此刻正端坐在一路疾駛的馬車上,而他身邊,是聶子捷。南疆地處偏僻,從北地前往南疆的路更是崎嶇難行,加上大雪封了幾條官路,此刻的小路更是泥濘不堪。

昨日,從前線傳來訊息,南疆的亂黨已被阮系軍殲滅的所剩無幾,局勢已平穩下來。這一點,並不出乎邵九預料之外。

早在出徵南疆之前,他便預料到,那群南疆亂黨只不過是受了日本人的挑撥,是一群烏合之眾,根本無法與阮家皇朝的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