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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部分

可名狀的悸動剎那間流遍全身。

像是冰山上的花開,像是坐在雲端的俯瞰,又像是沙漠中的清流,叫人無法避免的沉溺其中,不可自拔。

如同是入了魔障,他生平第一次,那麼那麼想要得到一樣東西,他想將她留在身邊,哪怕多一秒鐘也好,即便是違背自己多年來的處事原則、即便卑鄙——也在所不惜。

他的手流連在她的臉頰,相思的、渴望的,甚至,有一絲貪婪。他覺得身體深處彷彿有一股不屬於自己的洪流在湧動,快要將他逼瘋……忽的,她動了動,眉頭一蹙。

這聲輕微的響動彷彿將阮素臣從魔鏡中拉了回來,他驀地縮回手,站起來,後退幾步,飛快地離去。

不知過了多久,黑暗中,寶齡驚異的睜大了眼睛,方才她迷糊時,聽到腳步聲,遲疑之下,還是沒有睜開眼睛。然後,她感覺有人的手放在她的臉頰。

是她的錯覺麼?為什麼,方才即便她閉著眼睛,卻依舊能感覺到,來自於他身上,那種無法遏制的澎湃的激流?那種感覺如此陌生,那麼叫她不安,不再是清遠淡然或溫柔體貼,而是——彷彿有什麼東西正從他的身體鑽出來,那種——連他自己也控制不了的東西。

……阮素臣,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阮素臣麼?

寶齡怔怔的坐著,四周,是一片無窮無盡的黑暗。

第貳佰零玖章 駱氏的故事

昏暗的房間中,一個女子宛若雕塑般靜靜地坐著。韶華的流動,彷彿沒有在她身上留下一絲痕跡,分明不再是豆蔻年華,但那吹彈可破的肌膚卻依舊猶如少女一般,窗外淺色的日光透過厚重的窗簾照進來,她的臉頰有幾分忽明忽暗的光影。她的五官但看並不十分精緻,她的眼睛並非那種圓潤如黑寶石般的,而是細長而上翹,她的嘴唇也並非櫻桃小嘴,似乎稍許大了些,甚至她的身影,也並非嬌小靈動的,骨骼略微大了些,瘦削了些,但這一切拼湊在一起,卻又給人一種莫可名狀的美,被歲月洗滌過的沉靜與從容,從骨子裡散發出來,在那種氣韻之下,彷彿連容顏都可以忽視。

聶子捷進來的時候,駱氏正在撫摸一面鏡子,那陳舊的銅鏡不知被她撫摸過多少次,邊緣閃著圓潤的光澤。聶子捷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才揮了揮手,邊有一個丫鬟端來一碗藥汁,遞到駱氏跟前。落實很順從的一口一口的吃著藥,彷彿在自己的世界中,周圍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聶子捷微微一嘆。自從駱氏昏倒在他馬車前之後,她便被邵九安置在他的別院中,一連好幾日,她都沒說過一句話。聶子捷只知道,邵九為了得到那樣東西,給她服用了一種暫時可以使得精神恍惚的藥物。

聶子捷亦是親眼看著,那一日,駱氏將邵九當做了另一個人,另一個早已遠去的人,所以在精神極度混亂之下,將銅鏡給了邵九,而那暗符果然在銅鏡之中。然後,便是被幽禁在這間終日不見陽光的屋子裡。

聶子捷不太明白那個少年為何要如此做,但細細想來,卻又是有些明白的。邵九原本可以有一萬種方法得到銅鏡,找到暗符,他卻偏偏選擇了一條更為複雜的路,或許,是因為邵九下意識裡到底還是不願意對駱氏用強,而更因為,那也是一種報復。

神智迷亂,親眼看著自己背叛的丈夫許多年後再一次出現在她眼前,她心底,會是怎樣一種感覺?真是如此,她此刻才會這般吧?

或許,這便是那少年對背叛親人,拋棄了他十幾年的那個人的報復。那種報復,並不傷筋動骨,甚至並不激烈,但卻是最直刺人心的,叫人痛不欲生。

那個少年……每次他以為看透時,卻又發現其實根本並未看透。

聶子捷心中百轉千回,半響,本想像從前每日那般,看著她喝過藥便離開,但此刻,想起那個少年,他不覺幽幽長嘆了一聲,唇邊泛起一絲苦笑:“夫人……”

這聲“夫人”,他記不得自己已有多少年未叫了。此刻喊來,彷彿又回到了那棟寬闊明亮的宅院裡,她為她的丈夫披上一件外套,而他正守在門外等候,見了她,恭敬的喚一聲“夫人”,彼時,她會淺淺一笑,對他說:“子捷啊,督軍有些咳嗽,一路上,你記得提醒他吃藥。”

然而此刻,她卻恍若未聞,依舊低垂著頭,擺弄那面銅鏡。

聶子捷心中終是有些唏噓,不覺道:“夫人如此珍視這面銅鏡,可見夫人並非完全是一個薄情寡義之人,可夫人可知道,少主如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啊……”

這些日子,他派出去的人到處打探邵九的訊息,去邵九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