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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部分

。”

阮氏看了寶齡一眼,才緩緩地轉過身,朝外走去。直到跨出賬房,她的眉心才緊緊地鎖起來。

剛才那少女抬起頭來看她時,眼神中分明帶了一種陌生的、難以名狀的情緒。但當她再看時,卻彷彿是自己眼花了。

也是真是自己眼花了吧?

那丫頭不會知道什麼,萬萬不會!這大半年來,那丫頭總算與她比之前親近了許多,也不枉她多年來苦心經營的一切,又怎會到了此刻懷疑什麼?

阮氏長長地舒了口氣,似要藉著那口氣,將心中隱約的不安與鬱結統統消化掉,良久,唇邊露出一絲略帶涼意的笑。

哪怕那丫頭知道了又如何?阮氏心中已有了決定,一念至此,她的腳步加快了些,匆匆回到瑞玉庭:“媽媽,那藥,可準備好了?”

賈媽媽一驚,道:“準備好了,太太……您決定了?”

“你怕了麼?”阮氏眉宇間浮上一絲陰鬱。

賈媽媽隨即搖頭:“奴婢怕什麼,為了太太,奴婢早已豁出去了。”

阮氏望向窗外,那園子裡的黃葉片片飄落,宛若一顆凋零的心,她不知是在對誰說,只是喃喃道:“我不想……我留下她,原本以為,那從高處跌落的感覺會叫她痛不欲生……可如今,若還留著她,痛不欲生的,便會是寶嫿,是我跟寶嫿……”

不知過了多久,阮氏的眉目間浮上一絲刻骨的倦意,握了賈媽媽的手,重重地一下,才閉上眼:“我累了,要睡一會。”

壹佰貳拾玖、一個人的字跡

賬房裡,寶齡一動不動地站著,目光緊緊地盯著那張銀票。

一千兩三個字,在她眼中不斷地擴大、擴大可越是大,卻越來越模糊不清,像是一個張開的黑洞,幾乎要將她吞沒下去。

她的身子終於忍不住晃了晃。

與此同時,連生已飛快地扶住她,卻在觸碰到她的手時心底一驚,那隻手,竟是那麼冰涼,他脫口道:“你怎麼了?”

她如同夢遊一般地回過頭,對上連生的眼睛,那雙眼睛明亮清澈,如西藏的湖泊般透明,而眼底流露出的那絲關切與擔憂,也是那麼純粹、真摯。

被連生溫暖的目光包圍,寶齡才感覺自己的四肢漸漸地回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笑容,緩緩地搖搖頭:“沒事,大概……昨天沒睡好。”

連生眼底的波光顯示出他的將信將疑,但他終是抿了抿唇道:“那麼,再去睡一會,等一會,我叫你吃飯。”

“不用了。”寶齡脫口道,隨即又看向那張銀票,伸手拿過來,“這個,借用一下。”

說罷,她不等連生反應過來,便轉身出了屋子。

她怕連生問她要這銀票做什麼,卻一時還想不到如何敷衍過去,所以才索性一走了之,因為她知道,若遲了,這張銀票便不在連生手上了,無論如何,她要先將它拿在手上。相比之下,如何找個藉口給連生,已經不重要了,她此刻要知道的事,遠比那些來得重要。

此刻,她的左右手同時握著一張銀票。

確切說,是兌票,可以憑此票兌換同等值的銀兩、大洋。

她的腳步是虛的,每走出一步,就像是踏在雲端一般找不到著力點。走出顧府,她頓了頓,才毫不猶豫地一牆之隔的陸府走去。

直到她嬌小的身體消失在那扇大門內,跟在她身後的連生才頓住了腳步,清澈的眼眸深處湧上一抹複雜的情緒。

夜幕漸漸降臨,一片濃郁的夜色下,寶齡地上的影子拖得很長很長,風一吹,吹落幾片樹葉,那逶迤的影子彷彿也隨著風輕輕晃動。

寶齡踩著自己的影子前行,到了陸府門口,站定了片刻,但只不過一瞬,她便伸手叩門。

開門的是陸離,見了她,陸離有一絲驚訝,但隨即淺笑道:“爺已經睡了。”

寶齡的手握得緊了些:“我有急事找他。”

陸離素來冷靜漠然的臉上,因為她此刻看起來不太尋常的神情而露出一絲隱含的關切幾乎沒有遲疑道:“進來吧。”

像每一次那樣寶齡隨著陸離一路走去,幾個拐彎,便來到了一間廂房的門口。她覺得陸離對她不太一樣,至少與平野不一樣,若是此刻開門的是平野,那麼她被拒之門外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但陸離雖然她們見面的次數還比不上平野,但她隱隱的覺得,他們之間似乎相處更為好一些。

她正要回過頭對他說一句感謝的話,卻發現身後空無一人,陸離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

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