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只不過是把各處的數字簡單地疊加在一起,而紮實精深的學問早已飛離到月亮上,消失不見了。他喜歡走路去卓奧友,有一種清新而單純的快樂。他住在邦巴斯迪,到卓奧友要走兩小時的山路。陽光耀目,透過搖曳稠密的竹林,星星點點地閃著光,好似水面上波光閃爍。
滿懷著對理性的激賞和渴望,廚子給賽伊他們端來了茶和炸乾酪麵包片,乾酪上還撒了辣椒粉,然後,他端張凳子坐在門外,留神看著賽伊和她的新老師。基恩說話很謹慎,字斟句酌地講解著一道又一道的計算,一直推匯出一個準確明瞭的答案,和書後的題解完全吻合,廚子一邊聽一邊點頭稱賞。
愚蠢的廚子。他根本沒聽出來基恩的字斟句酌不是出自對科學的信念,而是因為羞澀和疑惑;在那間四周牆壁鼓起如風帆的房間裡,他們兩個似乎沉浸在對原子的探索中,雙眼密切關注著數字,內心其實早已心猿意馬;黃昏的時光消融於屋外深沉的夜色,他們將背離基恩被僱用的初衷,並被這背叛所吞噬;他們掙扎著拉扯起渾身所有的意志建築起一個堅固的堡壘,可這遠遠不足以拯救他們。
那小小的準確答案徹底崩塌了。
基恩略帶歉意地寫出答案,意欲降低這裡的熱度,可是辦不到,強烈的渴望再也不能攀附在這結果資料上,它蔓延著、膨脹著,兩小時的課程結束了,他們被壓迫得大口喘著氣,基恩逃也似的離開,看都不看賽伊一眼,像是要躲開她強大的磁場。
“這老師居然是尼泊爾人,”基恩走後,廚子對賽伊說,“我還以為他是孟加拉人呢。”
“嗯?”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