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我轉身替少爺掖好衣襟。
“得了得了,由得你倆在這裡卿卿我我,我們就不用上山了。江邪,你還要不要命了?”寧諾先生打發了老人,邊收拾東西邊笑著打量我們,看到我直勾勾的盯著他,還得意的對我挑挑嘴角,那樣子頗像一隻精怪的狐狸。
明知道他這是在逗少爺開心,我還是很配合的笑出聲來。少爺看著我一臉無奈,順手幫我緊了緊頭髮上的髮帶,大聲的對我說:“承歡啊,有人吃醋了,不過我是不會把你嫁給寧諾的。”
少爺的口氣又恢復到往日的狀態,其實知道這一切都是在強作歡顏,這一趟不見得就能救回少爺的性命,可是看到少爺這個樣子,還是會很安心。這樣的少爺,才是承歡最想看到的少爺。嘴角擎著笑,溫潤的眼睛彎成一條細細上挑的縫隙,儘管臉上還是沒什麼血色,但這個還算燦爛的微笑,我已經好久都沒有見到了。
寧諾先生將打包好的包裹扔了一個給我:“江邪身子弱,承歡,交給你了。”
我以為會是多輕的東西,輕輕抬了手,想要以一個很瀟灑的方式接住它,沒想到不僅差點沒有托住那包東西,它還不偏不倚的砸上了我手腕。看上去輕的可以的包裹,真是重到不行。我心裡大叫不妙,趁著少爺沒有望向我這邊,揉了揉發痛的手腕,在少爺轉過身的時候,裝作很輕鬆的將包裹扔上肩頭。
少爺讚許的目光看得我十分受用。在少爺面前,我第一次有種自己是個男人的感覺。以前的時候,雖然都是我照顧少爺的飲食起居,但是隻要一遇到事情,少爺總是會衝在前面。那種被護在身後安心溫暖的感覺,是我這輩子也忘不了的。如果我可以保護少爺,如果由我來保護少爺,少爺會不會同樣會有那種安心溫暖的感覺呢?
寧諾先生遠遠的走在前頭。青城山沒有多麼陡峭,但到底需要有人開路。我和少爺小心翼翼的跟在先生後面,撥開眼前紛擾的枝條。青城山的春天比青城來的還要早得多,山下的樹木才剛發新芽,青城山就已經是一片綠意盎然了。樹木蒼翠,溪流綿延,林間夾雜著低低的鳥鳴聲。淡淡的露水氣息充滿在山間,空氣都帶著溼答答的粘稠感。陽光在樹林間打出一個個明亮跳躍的光影,透過稀鬆的葉子散落在地面上,映疊著斑駁的光點。靈動而溫柔的氣息瀰漫在每一個角落裡。輕輕撥出一口氣,整個身子都會清新起來。
就是在這樣明亮舒緩的景色中,我卻一直悶悶不樂。剛才老人的話語還回蕩在耳邊。祭壇和無頭屍體嗎?
不過少爺剛剛歇了會,看上去好多了,步履也輕快了很多。看到我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便找話與我說:”承歡,你的生辰快到了吧?”
“嗯,下個月初八。”我折下一根樹枝,有意無意的把玩著它。
“你也快十五了,這是你的成年禮啊。過了這個生辰就可以娶妻了哦。”少爺笑意盈盈的看著我。
我偏過頭不去看少爺的眼睛,心裡澀澀的,很不喜歡這個話題,悶了半天之後丟擲一句:“少爺都沒有娶親,承歡也不要。”
“真是個孩子。”少爺搖了搖頭,似是對我的話不甚認同,想了想又道:“不知道你生辰的時候,我還有沒有命在呢。“
“少爺!少爺!你又說這種喪氣話!寧諾先生不是說了嗎,只要找到那個祭壇,或許就可以找到方法救你性命的。”我急了眼,氣鼓鼓的朝著少爺大吼。
少爺摸了摸我的頭,安撫道:“承歡,我從來都沒有認命,也沒有放棄。可是,偏偏有些事情有些人比命運還叫人躲不開,放不下啊。”少爺的眼睛像深不見底的潭水一樣。他好像有很多話對我說,可是最終也只有這麼簡單幾句。
我聽不懂少爺的意思,可是能感覺到少爺的悲傷。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回應,只得輕輕握住少爺的手,少爺本來溫暖的手掌居然有些寒意。難道真的像那個老人所說的一樣,少爺時日不多,甚至連我的生辰也捱不到嗎?
正想著,前方傳來寧諾先生的聲音:“接下來的路好走多了。”我撥開遮擋的樹枝,看到原本那些糾結雜亂的樹叢已經消失了,眼前是一片還算開闊平坦的地方。寧諾先生站在一棵大樹下看著地圖,微微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已經把揹簍和包裹放下來,看來勢必要在這裡歇一歇。於是也管不得他在幹什麼,便扶著少爺坐下,雖然走的時間不長,少爺的臉上已經有了疲態了。
剛才有聽到溪水聲,我取了水壺,想要接點山間泉水給少爺喝,兀自朝水聲的方向走去。山後果然有條小溪流,像一條美麗的玉帶,鑲嵌在青山綠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