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5部分

制裁的時候再審判就好了。我是這麼想的。

令人不爽的不只是少年犯,過分庇護犯人、若無其事地提出任何人聽來都覺得牽強的理由來辯護的律師也讓人生氣。那種人或許也有自己崇高的理想,即便如此,在電視上看到那個律師,還是每次都覺得這人要是走在我前面我想推他一把,要是知道這人住哪兒我想去他家丟石頭。

原告、被告兩方我可都不認識,從報紙和電視新聞報道得知在遙遠的城市發生的案件而已。既然我都會這麼想,全日本有這種念頭的人應該很多吧?

但是現在我寫這封信的時候,想法有點兒改變了。

無論怎樣殘忍的罪犯,審判果然還是必要的吧。這並不是為了犯人,我認為審判是為了阻止世人誤會和失控的必要方式。

大部分的人多少都希望受到別人的讚賞。但是做好事做大事太困難了。那最簡單的方法是什麼呢?譴責做壞事的人就好了。話雖如此,率先糾舉的人,站在糾舉最前線的人還是需要相當勇氣的。但是跟著打落水狗就簡單了,不需要自己的理念,只要附和就好。這麼做除了當好人,還能發洩日常的壓力,豈不是一舉數得的樂事嗎?而且一旦嚐到甜頭,一次制裁結束後為了獲得新的*就會找尋下一個制裁物件吧。一開始的目的是要糾舉壞人,漸漸就變成強行創造出制裁物件了。

這樣一來就跟中世紀歐洲的女巫審判沒有兩樣。愚蠢的凡人忘記了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自己並沒有制裁他人的權力……

佑介丟紙盒牛奶的第二天開始,修哉的書桌裡就塞滿了紙盒牛奶,嚴重的時候竟然讓人覺得之前這些牛奶都藏哪兒去了的地步。不僅有一星期以前的,塞得太多破掉的也有。鞋箱跟儲物櫃也全遭殃。修哉每天早上來學校就默默整理,已經成了例行公事。筆記本、運動服等不見是常事。我還看見他課本每一頁都被寫上“殺人兇手”。

殉教者(6)

大家都無視修哉,得意忘形整人的只是部分同學而已。

但是有一天全班同學的手機都收到了一封簡訊郵件:

“修哉該受天罰!蒐集制裁點數!”

發信郵址跟老師告白之後送來的簡訊地址一樣。所謂制裁點數,是要大家跟這個郵址報告自己對修哉做了什麼,由這個郵址評分給點數,每個星期六結算。全班點數最少的人從下一個星期開始就被視為殺人犯的同黨,接受同樣的制裁。

雖然我一點兒也不同情修哉,但這種做法真是蠢到家了,我完全不予理會。我以為不會有人把這種簡訊當真。但是幾天後放學時,我偶然看見美術社乖巧文靜的由香裡跟早紀把紙盒牛奶放進修哉的鞋箱之後發簡訊,簡直驚呆了。

連她們都參加的話,沒有點數的搞不好只有我。

接下來的星期一,我緊張地去上學。但是當天一切如常。我想除了我之外應該還有人也沒有點數吧。

不是大家都變了,我鬆了一口氣。

六月的第四個星期,期末考即將到來,數學課卻突然改開班會。

“昨天交來的作業裡夾了一張紙條。”

維特隨便講了一段上課的開場白後,拿出一張B5大小的紙在大家面前揮舞。前排的座位上傳出嘆息一般的聲音。紙上用文書處理機打了幾個字,從我的座位上看不清楚。

“班上有同學被欺負。”

維特大聲地念出紙上的字。有人想改變班上的氣氛,我很佩服這位同學的勇氣。但是當事人應該沒想到會突然在全班面前公佈吧,意料之外的進展可能讓人家捏了一把冷汗。

維特掃視全班說:

“我不會說這是夾在誰的作業裡,但我想跟大家談談這個問題。我最近也發現班上的現象很奇怪。一直都認真學習的修哉,這個月就有三次說作業不見了,換了三次新本子。不只是作業本,上衣跟運動服也都換了新的。我正想是該問問修哉的時候了。在我問之前班上就有有勇氣的學生髮了求救訊號給我,這讓我非常高興。但是……這不是欺負。針對修哉的惡作劇不是欺負,是忌妒。證據就是並沒有直接使用暴力,而只是破壞修哉的所有物。修哉在全學年的成績也是數一數二的,我還聽說他參加什麼全國大賽得過獎。所以這裡有人羨慕修哉,忌妒他而要整他也不奇怪。我並不想在這裡問是誰,這是全班的問題,所以我希望惡作劇的人跟沒有惡作劇的人都聽我說。修哉的確很會念書,但因為這樣而覺得自己比修哉差的話就錯了。會念書是修哉的個性,同樣大家也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