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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書只當是捐給他們了。孟嘗君念念不忘的是讓大家能過好日子,希望大家不要辜負他呵!”於是,“坐者皆起,再拜”,“民稱萬歲”。這樣,馮諼假傳孟嘗君之旨替他收買了薛地百姓的民心。

馮諼辦完事後,便馬不停蹄立即趕了回去。孟嘗君聽到馮諼燒燬契據的訊息,十分惱怒,立即派人召見他。馮諼剛一到,孟嘗君就責問他為什麼擅作主張。馮諼說,您只有個小小的薛邑,還不把那裡的百姓當作自己的子女一樣加以撫愛,卻用商賈手段向他們斂取利息,我認為不妥,就假託您的旨義,把債賞賜給那些無力償還的百姓。孟嘗君聽後雖然心裡不快,但也無可奈何,只得揮揮手說:“事已至此,先生可以下去休息了!”

又過了一年,有人在齊愍王面前詆譭孟嘗君,愍王便以“寡人不敢把先王的臣當作自己的臣”為藉口罷掉了孟嘗君的相位。孟嘗君罷相後返回自己的封地,距離薛邑尚有百里,百姓們早已扶老攜幼,在路旁迎接孟嘗君。孟嘗君此時方知馮諼焚券買義收德的用意,感慨地對馮諼說:“先生所為文市義者,乃今日見之!”

馮諼這時卻對孟嘗君進言道:“狡兔三窟”,他願意為“為君復鑿取二窟”。孟嘗君便給他五十輛車,五百斤金去遊說魏國。馮諼西入大梁,對魏惠王說齊國之所以能稱雄於天下,都是孟嘗君輔佐的功勞,今齊王聽信讒言,把孟嘗君放逐到諸侯國去了,孟嘗君必然對齊王不滿。孟嘗君的治國謀略和才能是世人皆知的,先生若能接他來大梁,定能輔佐魏國富而兵強。惠王也久聞孟嘗君的賢名,一聽這話喜出望外,立即空出相位,讓原來的相國做上將軍,派出使節,以千斤黃金、百乘馬車去聘孟嘗君。馮諼先於魏國使臣趕回薛地,告誡孟嘗君說:“千金,重幣也;百乘,顯使也。齊其聞之矣。”魏國使者接連跑了三趟,可孟嘗君堅決推辭不就。馮諼誘使魏惠王珍重、競爭孟嘗君,從而引起了齊王的高度重視,抬升了孟嘗君的價值。

齊王聽到這個訊息,君臣震恐,連忙派遣太傅帶“黃金千金、文車二駟、服劍一、封書”等物,非常隆重地向孟嘗君謝罪,請孟嘗君要“顧先王之宗廟,姑反國統萬人乎”。馮諼勸孟嘗君趁機索取先王的祭器,“立宗廟於薛”。等齊國的宗廟在薛地落成後,馮諼向孟嘗君報告說:“三窟已就,君姑高枕為樂矣”。馮諼使孟嘗君成功地恢復了相位,應當說顯示了其非凡的智慧,但是他要求孟嘗君索取先王的祭器卻弊大於利。這明顯的是在彰顯國君的無能與昏庸,使自己處於與國家榮譽和國家利益的對立面,在孟嘗君生前或可因其強勢地位讓齊君沒之奈何,在孟嘗君百年之後,必定殃及子孫。過猶不及,惜乎,馮諼!

自從齊泯王罷免了孟嘗君的相位後,門下食客多離他而去。孟嘗君恢復相位後,馮諼策馬前去迎接,門客都無顏再與孟嘗君相見。孟嘗君感慨地對馮諼說,自己一生好客,對待客人從來不敢有所閃失,而他們見我被罷官,卻都離我而去。今仰賴馮諼先生得以恢復相位,門客還有什麼臉面再見我呢?我如果再見到他們,“必唾其面而大辱之”。馮諼聽了忙下馬向孟嘗君叩頭,孟嘗君急下馬制止,問他是否在替其他的門客謝罪。馮諼說,不是,而是為“君之言失”。他說,任何事物發展都有自身的規律,象有生命的東西一定會死亡一樣,這是一種必然規律;“富貴多士,貧賤寡友”,這也是一種規律。趕集上市的人,清晨時都急急地趕往集市;但到日落時,人們就是經過集市,也只是甩著膀子走過去,看也不看一眼。他們不是愛好清晨,厭惡傍晚,而是因為傍晚時分,希望得到的東西,在那兒已經沒有了。您失去相位,賓客自然都離去了,您不應該因此埋怨士人,希望孟嘗君能夠“遇客如故”。孟嘗君非常感激馮諼的提醒,於是再次拜謝並接受了馮諼的建議,“敬從命矣,聞先生之言,敢不奉教焉”。 我個人認為勸告孟嘗君繼續招攬門客是馮諼的又一大失誤。士不在多,而在於精,三千門客雖眾,但真正能使孟嘗君恢復相位的僅馮諼而已。況且多養士,正如早在春秋時的兵家之祖孫子所分析的,就會使人變得奢侈傲慢,希望建立武功,養成黷武好戰的習慣,最終會使人心背離,定會走向滅亡。因此當《史記》的作者司馬遷在許多年後重訪孟嘗君故地仍然能感到那裡的鄉間有很多桀驁不馴的少年,與鄒國、魯國大為不同。舉止如此乖張、*,焉得不為時人所憎恨,這不是從另一個側面說明了馮諼缺乏象孫子一樣的遠見卓識嗎?以孟嘗君之威或可能保全其一世之名,但卻要種下了使其封地為齊和魏合力侵佔、後世絕嗣的惡果,這恐怕是孟嘗君和善於為孟嘗君謀家的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