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八月份就送來,我已經連催兩個月了,他們只得答應馬上就送,可到現在還沒有給。”
“看來我得親自跑一趟了。”
李延慶隨即對趙開道:“後來出發去巴蜀,趙使君一起去吧!”
“卑職沒問題,且容卑職先回去把事情安排一下,後天跟隨都統南下。”
趙開的官衙裡還有千頭萬緒的事情要解決,他便行一禮,先告辭走了,這時,李延慶對王貴冷冷下道:“調集一萬騎兵在藍田縣等候,隨即聽候我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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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李延慶踏上了巡視巴蜀的路程,這是他第一次前往巴蜀,當然也是他出任川陝經略使以來第一次南下。
朝廷任命李延慶出任川陝經略使,更多是出於財政上對陝西路的支援,以巴蜀的錢糧來支撐陝西路的西北中心地位,並不是把巴蜀劃入他李延慶的勢力範圍,他只是巴蜀名義上的最高政務官,至始至終,巴蜀的官員也並沒有向他彙報過什麼政務。
一方面固然是因為路途不便,但更重要是朝廷對巴蜀從未放手,這一點李延慶心知肚明,他雖然主管川陝政務,但卻不能真的把手伸進巴蜀,那就會成為朝廷大忌了。
巴蜀由於封閉的自然環境,在天下大亂之際很容易出現獨立的趨勢,所以便有天下未亂而蜀先亂,天下已治而蜀未治的說法。
自古以來,中央朝廷都對巴蜀在行政上採取分治的手段,兩漢分為西川和東川,隋唐則分為山南西道和劍南道,在宋朝也分為成都府路、梓州路和夔州路三個大的行政區,就算到後世,也要把巴和蜀分開,成立各自的行政區。
李延慶走子午谷南下,三天後抵達漢中南鄭縣,漢中地區屬於利州路,算是進入巴蜀了。
李延慶這次只帶五百女兵南下,但這只是公開部分,而在此之前,燕青已率領五百最精銳的斥候軍先一步分散進入了巴蜀。
另外和他一同南下的官員除了主薄曹葉外,還有就是陝西路轉運使趙開了。
這次李延慶南下的目的之一也是為了催促錢糧,要求成都府路儘快把上半年賦稅轉運到陝西路,這也是朝廷定下的國策,以巴蜀三路的全部財力支援西北三路。
另外,朝廷已決定在巴蜀三路推行鹽茶改革,增加稅賦收入,但卻遲遲推行不下去,地方阻力太大,有點不了了之的跡象,新朝廷在臨安剛剛成立一年多,中央權威遠遠不如東京的北宋朝廷,所以地方官府完全可以不理睬朝廷的某些決定,朝廷也無可奈何。
但鹽茶改革推行不下去的後果卻直接影響到了西北三路的切身利益,李延慶就無法袖手旁觀了,這次南下他不僅要催促錢糧,而且還要用強力手段推動鹽茶改革。
趙開卻不看好李延慶的巴蜀之行,當初他就任成都府路轉運使,就是為了推行鹽茶改革而被巴蜀官場排斥,最終被貶到漢中當個小縣尉,李延慶這個外來戶又怎麼動得了盤根錯節的巴蜀官場利益?況且朝廷並不支援李延慶對巴蜀官場管得太多。
“趙使君能不能給我說說巴蜀鹽茶改革之事?”李延慶和趙開騎馬並肩而行,微微笑問道。
趙開笑了笑道:“經略可知巴蜀有個說法叫做窮廟窮和尚富方丈,這句話怎麼理解?”
“是不是指百姓窮、官府窮,但官員卻很富?”
趙開點點頭,“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其實不光官員富,還有地方豪紳也富可敵國,巴蜀盛產鹽、茶、生鐵、糖和酒,這幾種物產都是巨大的稅源,按理應該由官府專賣,也就是由鹽鐵司和茶酒司主管,又直接隸屬於朝廷計司,各州府不能插手,但元豐改制後,削弱三司,把計司職權歸屬戶部,各州府的戶曹司也就能名正言順地插手鹽鐵司和茶酒司,年長日久,巴蜀這邊的鹽鐵司和茶酒司已名存實亡,地方主官拿到專賣權,自然會千方百計為自己攬財。”
“能不能舉個例子說說?”
“就拿酒來說,官府掌握酒麴,然後酒麴賣給正店釀酒,正店再把酒賣給各家酒館,但正店由誰來指定?當然是官員的三姑六婆開正店,然後官府低價賣曲餅給正店,正店釀酒後再高價賣給各家酒館,釀酒之利大半就被正店拿走了,其實就是被各個官員得到了,鹽也是一樣,少數大鹽商拿走了暴利,官府和眾多小鹽商無利可圖。”
“那當時你打算怎麼改革呢?”李延慶又問道。
趙開苦笑一聲道:“所謂改革其實就是重新分配利益,我當時在成都府路打算發行酒麴引和鹽引,取消正店和大鹽商的控制權,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