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真已經沒有了從前小姑娘時的熱情爽朗,她顯然更多了幾分少女的矜持,俏臉飛過一抹羞紅,輕輕點了點頭,算是承認她是李九真。
李延慶連忙躬身行禮,“延慶向九真姑娘賠罪,當年那張紙條被我洗衣時不小心洗壞了,沒法給姑娘寄書!”
李延慶當年答應過李九真,把大聖捉妖記的第二部寄給她,但他把寫有地址的紙條弄溼了,承諾最終沒有能兌現。
李九真已經恢復了常態,她淡淡笑道:“孩童戲言,李少君不必放在心上。”
這時,遠處一個俏麗的年輕少婦向李九真招招手,“九真,到這邊來!”
李九真向父親行一禮,“爹爹,我先到阿姊那裡去。”
“去吧!”
李九真偷偷又瞥了李延慶一眼,這才匆匆向樓上去了。
李延慶望著她走遠,李夔呵呵笑道:“李少君,聽說你進了太學,恭喜啊!”
“多謝世伯當年幫助我父親,還要感謝李大哥秉公直言,延慶才得以考上發解試。”
“這還是要靠自己,沒有自身的才學支撐,誰也幫不了你,對了,你父親現在在做什麼?”
“父親也在京城,目前在從商。”
李夔低低嘆息一聲,“多可惜啊!你父親當年也是解元,若不出事,很可能也已經是進士了。”
李延慶微微一笑,“做商人一樣可以創造財富,報效國家,我覺得也沒有什麼不好。”
“這倒是,本朝不歧視商人,希望你父親能做一個儒商,我常年住在襄陽,若有什麼需要我幫助的地方,儘管開口,我會盡力而為。”
“多謝世伯關照!”
李夔點點頭,“你坐在哪個位置?”
“學生坐在秋樓三百三十七號。”
“那就相隔甚遠,我坐在春樓,我要去看看九真,先上去了。”
“世伯請!”
李夔走了幾步,又回頭對李延慶道:“那幾個衙內儘量不要去招惹他們,小鬼難纏,你要明白這個道理!”
“延慶明白,謝謝世伯提醒。”
李夔快走回樓去了,李延慶再看剛才梁晴倒地之處,人已經不見了,他這才轉身向樓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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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已經快到黃昏時分,大部分賓客都已抵達礬樓,礬樓熱鬧異常,一千多名客人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聊天,而在夏樓的一處空曠地,百餘名年輕男女則聚在一起玩耍,李延慶不由快步走了上去。
原來是在玩文射,只見靠牆邊擺放著三隻標準的箭壺,旁邊各站著一名管事,身後桌上擺滿了各種獎品。
文射是傳統的娛樂專案,上至宮廷大宴,下至普通人家聚會,都會舉行文射娛樂,請客人家會擺出一些彩頭助興。
今天是鄭家請客,擺出的彩頭當然十分名貴,主要以金銀為主,最差也是銀果子,也就是一小錠銀子,外型象一顆琵琶果,重一兩,最昂貴的卻是一對純金打造的大馬士革金壺,每隻至少重五十兩,從這裡也可以看出鄭家比較俗氣,都用金銀來做彩頭。
不過第二昂貴之物卻是一把劍,叫做相州劍,是大梁十三劍之一,雖然這柄劍至少價值千金,但鄭家只花了五百兩銀子從安陽一家質庫中購得,所以在彩頭中只能排第二。
參加文射的人分成了兩撥,一撥主要以年輕文士和少女為主,他們人數最多,都是官宦子弟,主要是圖一個娛樂,水平也比較差,大多投一丈線,偶然投中一支便大呼小叫。
而另一撥約有二十餘人,基本上都是男子,大多身材高大,有年輕人,也有老者,他們一個個神情嚴肅,基本上都站在兩丈線外投射,無論出手還是準確性,看得出都很專業。
從他們走路姿勢和站立筆直來看,李延慶立刻判斷出,這是一群武將,今天赴宴人中會武者頗多,他們主要分為三類人,一類是權貴官宦子弟,他們大多在宮中出任侍衛,等待著出仕機會,這類年輕子弟更願意和掌握實權的文官往來。
另一類人是世代襲爵,他們往往冠以大將軍、上將軍、都督、節度使等頭銜,官居高品,但他們有名無實,被朝廷用厚祿供養,這類人雖然出任武職,但他們從來都把自己視為文官,不屑於與武將為伍。
再一類人就是職業武將了,他們官職不高,卻掌握軍權,又分禁軍系和邊軍系兩種,直覺告訴李延慶,這一群人就是職業武將了,鄭胖子也對他說過,這次請的武將並不多,只有二三十人。
李延慶快步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