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仍有可能為群眾服務,向他們提供需要的東西,因為知識分子具有這樣的東西。如果能夠做到這一點,他們就成了新知識分子。新知識分子的首要原則是知識分子的一體化:例如他去工廠工作,變成工人中的一員,以便讓那種真正的普遍性得以實現。
薩特承認自己是一個古典知識分子,特別在1968年5月以前;而在這之後,他有了較大變化,努力向新知識分子方面轉變。在5月風暴期間他對學生運動的支援本身就是邁向新知識分子的一步。自那以來,他儘可能地投身於群眾之中,參加各種實際政治活動。1968年秋,他開始從事《鬥爭關係》的編輯工作,這是一份在各行動委員會之間流傳的公報。而後來他出任《人民事業報》主編,這份報紙是面向人民群眾的,由工人直接或間接寫東西,反映1970年以來法國工人階級堅持鬥爭的情況。
在1970年,薩特…還協助一些人成立“紅色援助”組織,它是一個為反對政府鎮壓而鬥爭的組織,其宣言主要由薩特執筆,說明了它的宗旨:“紅色援助是一個民主的、合法公開的和獨立的社團,它的根本目的是為被鎮壓的受害者提供政治和法律的保護。為他們及其親屬提供物質的和道義的援助,這個援助的大門向每一個人敞開。人民如果不組織起來,不團結一致,…他們的正義和自由是得不到保證的。紅色援助產生於人民,並幫助他們去進行鬥爭。”(《永別的儀式》)
他還來到一個工廠,拿著一個傳聲筒,站在一個桶上,向工人群眾講話:“我想到街上來,因為我是一個知識分子,因為我認為,在知識分子和人民之間的親密關係在19世紀就已存在,雖然並非總是如此,但在那一時期產生了非常好的結果。今天我們應該嘗試再次創造這種親密關係。50年前,人民和知識分子分裂開來;現在,我們必須填補這一裂縫,而讓他們回到一起來。這並非說,知識分子可以給人民勸告,或告訴他們去幹什麼,而是相反,去幫助群眾呈現出一種新的面貌。因此我對你們說:我們再次彼此發現,就像黑夜追隨著白天一樣確實。”(《薩特自述》)
第三部 抗爭(1970…1980)作家最後的輝煌:知識分子(2)
1970年2月,赫寧…利埃塔爾煤礦有16名礦工因瓦斯爆炸而死,許多人受傷。12月,薩特主持了由“紅色援助”組織的一個人民法庭對這一事件的審判。他在控詞中說:“我們必須嘗試決定的是,這一大災難是應該歸之於‘命運’,就像煤炭公司的報告中用‘事故’一詞所暗示的那樣,或者它是一次謀殺。如果您喜歡稱‘礦井瓦斯’和‘矽肺病’為命運決定的事物,那您當然可以說這是命運,但如果這樣,那麼一些人成為犧牲品,是因為另一些人剝削他們,為了生產率不僅犧牲他們的健康,而且要犧牲他們的生命,這也就是命運。在安全和利潤之間,應該作出一種選擇。而在每一個資本主義社會,這個選擇早就作出:最大限度的利潤,因此沒有安全。事故可能在任何地方發生。而它發生的地方都有礦井瓦斯,缺乏安全裝置。但這些死亡被計算過。它們被列入年度平衡表之中,這平衡表表明瞭生產率成功地擊敗了安全。這些死亡早就是人所共知的了,那些坐在大辦公室的人,把工人看作簡單的機器,是供使用的,直到他們被耗幹。”
最後薩特作出判決:“因此我向你們提議作如下結論:該廠主(即國家)在1970年2月4日犯有謀殺罪。而這一謀殺罪的執行者是六號礦井的工程技術人員。因此我們也判處他們犯有一級謀殺罪。說他們有一級謀殺罪,是因為他們選擇了為了生產率而不顧工人的安全;就是說,他們把物質財富的生產放在高於人的生命的位置上。”(《薩特自述》)
1971年6月,薩特和他的一個左派朋友創立了解放通訊社,打算每日出版一份新聞公報。他們在一篇文章中對此作了說明:“為捍衛真理,我們將共同創造一種新工具。僅僅認識真理,這是不夠的;我們也應該讓別人聽到真理。解放通訊社將定期釋出它所能收到的一切訊息,同時嚴格地對其進行檢驗。它將是一個新的講壇。什麼都想說的新聞記者可以對什麼都想知道的人說話。它給人民以說話的權利。”(《永別的儀式》)
1972年2月,薩特來到雷諾汽車廠的門前,調查皮埃爾•;奧弗奈伊被殺害一事。奧弗奈伊曾是雷諾汽車廠的一名工人,在一年前被解僱了,這次他來這個工廠門口是參加一個反解僱、反失業、反種族歧視的示威活動,被一個警察開槍打死。下面是薩特在現場調查的情況:
薩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