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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貝特(丟勒)。當著薩特的面,卡米耶開始對這兩個玩具娃娃說話,那語氣,那神態,好象她面對的真是可以進行精神交流的活人。

看著這一怪誕的情景,薩特心中的滋味難以言說。也許這時卡米耶的精神狀況已經有了一些問題。卡米耶召他來的意思,大概是想恢復他倆以前的那種親密關係,我估計從薩特這一方面,已經無法找到跟以前同樣的感覺。大約從這時起,薩特將自己同卡米耶的關係定位為朋友而不再是情人,並將這種朋友關係維持到她去世。從以後薩特同其他所愛的女人的關係看,即使沒有成為情人或不再成為情人,大都能保持良好的友誼;真正完全斷絕交往或反目成仇的情況是極少的。這也是薩特的一個特點。

以後卡米耶的情人迪蘭也成為薩特的好朋友,並在關鍵時刻對薩特的文學和戲劇創作事業屢有幫助。這似乎也成了慣例:幾乎所有與薩特有過愛情關係的女性,她們後來的情人或丈夫總能夠同薩特友好相處,薩特從未同他們發生衝突。這說明薩特對女性的征服或佔有實質上是精神性的和情感性的,他根本不在乎名分上的歸屬。

卡米耶在戲劇方面本來是有一些天賦的。在迪蘭的指導下,她成功地改編了幾部戲劇,頗受觀眾的歡迎。她還在迪蘭的戲校講授戲劇方面的課程,課也講得很精彩;學生很喜歡聽,雖然同時對她的傲慢態度和奇異打扮很不以為然。但她創作的一些戲劇作品都不成功,其原因大概是她的性格所致:對什麼都不當一回事,也就是懶散。如果沒有足夠的毅力和極大的投入,在寫作上是不可能獲得真正的成功的。

就是在表演方面,要想達到一流的水平,也不能夠僅憑小聰明,主要還得靠毅力和勤奮。而卡米耶缺乏的就是這個。她那不可遏止的酗酒惡習毀了她的戲劇前途。一次,劇院正在演出,她喝得醉醺醺地爬上臺,一把將男主角頭上的假髮抓了下來,而她樂得哈哈大笑。還有一次,也是喝醉了,她在臺上倒立著表演,不停地把自己的裙子拉下來,露出光溜溜的大腿,讓臺下的觀眾看得樂不可支,齊聲怪叫。迪蘭寫信指責她,她卻將迪蘭的信貼在演員休息室,讓大家都來看。還有一次醉酒後,她竟把一摞鈔票扔到火裡燒掉了,而那是迪蘭劇團全體人員的工資。

1949年迪蘭患癌症去世。這以後卡米耶更覺孤獨,酒也喝得更兇。這時她幾乎沒有任何生活來源。薩特為她提供了全部生活費用,他覺得自己有這種義務,因為她是自己的朋友和喜歡過的女人。而卡米耶覺得不能白用薩特的錢,她將這錢看作是對她文學創作的資助,所以每次見到薩特就要談自己的寫作計劃,實際上她幾乎什麼也沒有寫。長期酗酒的惡習使她喪失了任何工作能力。

由於長期的我封閉,她的思想越來越陳舊,對外界的興趣越來越微弱,同薩特之間越來越沒有共同的語言。到後來,她不想再見薩特,不想再見任何人。這也許是,一旦見到薩特,她就會對自己的無所事事有所愧疚,從而產生巨大壓力。

1967年12月12日,卡米耶病逝於醫院。臨終的前一天,她還在要葡萄酒。4天后她被安葬,給她送葬的除了3個處理有關事務的人外,只有薩特和波伏瓦。在清理她的遺物時發現,她幾乎什麼東西都沒寫,日記裡也只有每天吃什麼東西、身體情況怎樣的簡單記載。而薩特多年來寫給她的大量信件都不見了,包括不久前寫給她的信;幾年前薩特見她時還看到過這些信,不知是什麼時候被她付之一炬。現在留存下來只有極少的幾封。70歲時,薩特談到這些信,說它們是相當有趣的,對它們的被焚感到惋惜,這畢竟是他那段生命的見證,也 是他和卡米耶曾經有過的愛情的見證。

第一部 孤獨(1905…1939)大學歲月(1924…1931):哲學與文學(1)

在大學期間,薩特仍然如同中學時代一樣,花了大量時間在閱讀上面。與中學略有不同的是,他學的專業是哲學,自然加重了閱讀哲學書籍的分量。巴黎高師的哲學專業十分重視傳統經典哲學,薩特讀了笛卡爾、康德、柏拉圖等人的主要著作。應該說,他對這些哲學大家已經很熟悉了。特別是笛卡爾的理性哲學,成了他以後創立自己的哲學思想的一個重要基礎。10多年後,他完成了哲學鉅著《存在與虛無》,那裡面仍然有著濃厚的笛卡爾理性主義色彩,只不過被它的另一個思想來源胡塞爾現象學更加濃郁的顏色所遮蔽,不那麼容易看出而已。薩特首先承緒的,畢竟是法蘭西理性哲學的傳統。

十分有趣的是,在對康德哲學有較深入研讀的同時,薩特對另一個德國古典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