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丟盔卸甲。
四爺每每打趣他,也要搶奪我這個靈感發動機,胤祥左抵又擋,毫不放手。
笑中帶淚,回想那一幕幕的趣事兒,牡丹與我一起,將深藏在腦海中的所有一一回憶,使得漫長顛簸的人生之路,也變得沒那麼難走。
牡丹說玉寒也是想你想的緊,四爺正想法子把他送進宮來到太醫院任職,也可就近照顧著你。
牡丹說府裡那個姓鄔的書生,明明皇上都有心招攬,他卻心甘情願的待在府裡做一個幕僚。
牡丹說那拉氏如今對她籠絡的很,日常的一半事務,皆分給她照管,下人面前,也令她頗有威風。
牡丹說年李二人如今將矛頭對準她,言語裡常是譏諷,且看做是跳樑小醜,博人一笑罷了。
恩。四爺很好,胤祥很好,牡丹很好,玉寒很好,書生很好。
我們大家,都很好。
滑頭十八
剛過承德,便一路往北,往木蘭圍場進發。既快到圍場,諸事也漸漸齊備,老華便推了一日的公務,接我上了御輦,只專心陪我。今兒倒也奇怪,老華對我住在十阿哥府的那段玩鬧日子頗感“好奇”,想來又被哪位娘娘嚼了舌根,勾起了他心底那份不甘與嫉妒。好像沒早接我進宮來,是多大恨事似的!
幸好御輦高棚寬敞,我便踩了高底厚跟的花盆底兒,一面歪歪斜斜的捂著帕兒做愕然狀,一面扭扭捏捏的牽住他的衣角,做驚恐摔倒狀。這下子,老華倒笑得前仰後合了,我卻是一身大汗,搶先咚咚灌了幾口涼茶,又搶過他手上的摺扇呼呼扇風。他挑高了眉頭,笑道:“溶丫頭若是熱了,不妨解開衣襟涼快涼快。”
當我是綠林好漢?我瞅著他一臉不懷好意的笑,冷笑道:“原來您藉著想聽故事的由頭,想行點不軌之事呢。”
“哪有哪有……”他卻瞪大了眼,表現出受了多大委屈的模樣,可惜,視線非常不甘的粘在我的襟口。見我仍是冷笑著瞪他,他訕訕一笑,忙讓人傳膳。
兩人正吃著,他倒也沒再動什麼壞心眼。只是路途實在顛簸,御輦時不時磕在路邊細小的石子上,略微有些彈跳,這在老華看來,已是舒適的很,可於我這甚少出門的人來說,簡直有些暈頭暈腦了。再加上一通大吃大喝,又鬧了這半晌,一身膩汗,雖撩了簾,仍是悶熱的很,幾下互動,突覺胃裡一陣翻天覆地,腥酸的味道一下子湧到喉嚨。我只來得及捂嘴比劃了一下,便在他驚恐的臉色中扒著窗子“惡……惡……”的嘔起來。
這吐的時候哪顧得了許多,只想把整個胃掏出來才會輕快,管他那腥臭的東西是隨風飄遠還是粘在頰邊、頭髮上,況且剛剛為了表演福晉們的精彩表情,我還特地戴上了旗頭,此刻也像頂了口大鐘,壓得我如同蔫了的菜葉。
老華一面捶著我的背,一面疊聲吩咐著什麼,我的腦子裡轟隆隆的像是打鼓,卻又可以清晰的聽見車輦驟然停下刺耳的吱呦聲,內監們亂成一團的腳步聲,還有更遠處士兵們呵斥馬匹的聲音。我狼狽的吐著,好像怎麼也吐不完,老華一手撐著我的額頭,一面輕輕說道:“丫頭,歪歪頭,咱們吐在車裡好不好?”
“不要!”我虛弱的擺擺手,說什麼也不肯在他面前吐的跟個鬼似的。
“你還跟朕計較這些?這會子起了風,若是再著涼了可怎麼辦?”
他趁我吐的間歇,半攬著我靠回他懷中,我半仰著頭,每撥出一口氣,滿嘴都是腥酸交加的味道。他面色如常的接過溼帕,給我仔細擦了擦了臉,慢慢扶起我餵了幾口清水。
“你不嫌難聞哪……”我有氣無力的任他服侍,體會著他小心翼翼又有些生疏的動作。
“有什麼難聞的味道嗎?”他鼻息作勢輕輕一翕,“朕的鼻子怎麼突然失靈了?”
“裝嫩吧您就!”我輕輕呸了一聲,“我要下去走走。”
御輦倏然一停,大隊人馬見不在預定的休息地點,雖不知所以然,卻也漸漸停了。遠處奔來幾匹快馬,只聽得馬蹄如雷,我腦子裡一炸,突如蔫了的秧子,好像腰也突然酸起來,頭也痛,背彎的跟個蝦米似的,兩隻手卻又猛地抓住老華扶著我的那隻胳膊。
耳邊是他輕輕的冷哼,他也同樣用力的,抓緊了我。
幾人蹬蹬下馬,甲盔嘈雜,“兒臣胤禛(胤祺、胤禩、胤禟、胤裪、胤祥、胤禎)給皇阿瑪請安。”
老華胸膛微微一動,我的頭頂原靠著他的下頜,此刻有微微擦動,該是他低眉瞅了瞅我。我早已闔上眼簾站著裝睡,甚至還順了順呼吸,以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