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非是……男人對女人的想頭罷了。”我含含糊糊的應了,卻想起一件緊要的事來。“總之就是一筆糊塗賬,時至今日,也算不清了。我倒是想問問你,那個……四爺他……有沒有跟你說……”
她坦然的望著我,“你囑咐他的那些,他可氣惱的緊!只是礙著你在宮裡,也體諒你整日無所事事、胡思亂想的心情……”
“什麼叫我胡思亂想!我叫他寵幸你,給你個孩子做保障,也叫胡思亂想?”我也怒了,“他又不是女人,他怎麼曉得前鈕鈷録整日裡過的是個什麼日子?那些下人們的冷言冷語,他也預備讓你受嗎?哼!沒門!”
我嚷嚷著,果真是氣死了!馬車外立刻有個小太監的聲音傳來,“和主子,皇上遣奴才來問問,可是有什麼事兒?”
罪魁禍首!“告訴你家皇上,趕緊的把他家四阿哥叫來,我要和他當面對質!”
簾外那人賠笑道:“主子,皇上說了,您要是缺了什麼,儘管吩咐下去,心情不好,也緊著奴才們教訓。只是阿哥們都散在各處,一時也不好尋來,等到了木蘭圍場,一切便宜了,再做他論。”
我冷笑,“你家皇上,思慮的不可謂不周詳!我還沒說什麼呢,倒先把我堵了個死死。”
“你瞧瞧你這脾氣,三言不搭二語,就來個急驚風似的火氣!”她撩了簾,讓那奴才傳話,說我並無大事。
我斜眉旁觀,伊已有隱隱威嚴,倒讓我心下一安。她轉了頭,拍了拍我的手,安撫道:“我話還沒說完,你瞧瞧你這番驚天動地的火氣。”她微微一嗔,“就算他不怪你,我也是要對你怪上一怪的。寵幸這事,慢說他不肯,我又豈肯?再說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心!”她面上一紅,目光卻緊緊的鎖著我,攥著我的那隻柔若無骨的小手,卻倏然用力。
我佯作不適的掙開她,笑道:“如今你這不怒而威,倒用在我身上來了。還有,平日裡是不是轉琉璃蛋兒轉多了,這麼大股子手勁兒?莫非還練過掰手腕?”
她美目流轉,嗔笑著戳了我一指,“見過傻的,沒見過你這麼能裝傻的!”
我嘿嘿笑著,她又說,“若你是操心我在府裡的地位,你且放心。早你入宮那日,四爺便說了,等合適的機會,尋個縢妾的子嗣,過繼給我。”
“過繼?”我想了想,猶是不妥,“可終歸不是你的骨肉哪……”
她無所謂的笑笑,“那又如何?你還指望在這皇家裡,找什麼骨肉之情麼?”
此話一出,頗讓我二人心下惻惻。
“只要這孩子日後敬我、重我,即便不是親兒,又如何?尋常百姓不是還有這麼句話麼,養兒更知爹孃恩。”她笑的灑脫,瞧不出一絲勉強來。
“故而我的事,你就放寬心吧。平日裡,多想想四爺和十三,想想他們對你的好,對你的痴,對你的戀,也省了胡思亂想其他事兒的心思了。”
“誰要想他們……”見她似笑非笑,一副打趣的模樣,又說了什麼火辣辣的“痴啊戀的”,弄得我好不害羞。
“小沒良心的……”她估計又想戳我一指,見我虎視眈眈的盯著,生怕“指入虎口”,有去無回,忙改口道:“你是不曉得,這一年多來四爺每月裡總有二十多日歇在簪梅苑,雖是分房而睡,但好歹我也算鳩佔鵲巢,如今也成了那簪梅苑的正經主子。一是為堵有心人的口,樹樹我的威,二則,他是睹物思人……雖然人去樓空,可他入寢前必讓我講講你以往的趣事兒、糗事兒,每一件翻來覆去的總講了百八十遍的,他卻每次聽得津津有味……”
眼眶一熱,心裡痛的像是無數把小錐子剜來扎去。自己臨睡前,也常常將那一幕幕的寵溺和憐愛,輾轉反側的回味咂摸,卻又是,明月依舊,兩處相思。
“還有十三,每每和四爺圍棋,思考妙處時,也總是脫口而出——溶兒,抱抱。一抬頭,瞧見侍立一旁、神色尷尬的我,那眸子裡的傷痛,令人不忍再顧。”
十三棋藝平平,每每與四爺對弈,總要思考半天。我與牡丹,總愛歪在一旁的榻上,她飛針走線的繡花,我口沫橫飛的磕瓜子兒,兩人說說笑笑,又是陪,又是自己玩兒。又是一次,胤祥絞盡腦汁,仍想不出妙招,一抬頭,見我兀自玩樂,便撅了嘴道:“溶兒,抱抱。”惹得四爺一個白眼飛過去。我依言坐到他懷裡,被他上上下下好摩挲,突然,他靈機一動,一個白子放上去,竟改換了一片江山。更妙的是,那局棋,竟以四爺的慘敗告終。自此,他便以抱抱為由,施非禮之事,竟然也每次讓他走運的想出一些奇思妙招,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