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交的是什麼朋友,萬一被人利用了,或者是被那些八卦記者拍了照,又不知道要掀起什麼風浪來……”
瞧這大小姐憤憤唸叨的小模樣,吳媽樂道,“小姐阿小姐你咋還是這個脾氣呢?那時候你剛出生,太太身子弱,奶水不夠奶你的,巧了我們家阿強也剛落地,我一人餵你們倆,每回喂得你打了響嗝才去喂得阿強,可就這樣,只要你我們阿強喝奶,你準哭,一邊哭一邊直勾勾地瞅著我,一隻小手還死命地揪著阿強的小胳膊,起初幾回我以為你沒吃飽,就放下強子再餵你,可一把你摟在懷裡你又乖巧得很,也不嘬也不。這樣幾次以後我再也不敢當著你的面喂阿強了。等你稍大一點後,你根本見不得太太抱別家的孩子,你那幾個堂房的兄妹為這沒少遭你這小禍害的殃!”吳媽手指輕點易燁卿的腦門,雖是抱怨,但語調裡滿是寵溺,不禁勾起了大小姐兒時的回憶。
“我小的時候真的有那麼惡劣嗎?”大小姐歪著脖子想了半天,卻仍是沒有回憶出點頭緒,在她的記憶裡雖然和堂房的幾個兄弟姐妹的確不怎麼友善,但也不至於為這點小事爭吵,不然這醋勁也忒大了。
“何止,你現在也不是這樣嗎?老霸道了!平日裡動不動就跟夫人鬥嘴,其實心裡是在乎的很……”
“誰在乎她了?”沒等吳媽說完大小姐便急急地辯白道,“她又不是姓易的,我幹嘛在乎她阿!”
“小姐就是嘴硬!夫人她懂得分寸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更何況她不過也同你一般大,以後的路還長著呢,你也不希望把她下半輩子都拴在這老宅子裡吧?”
“可是……”,她就是想把這這女人鎖在身邊,即便她易燁卿永遠無法得到,她也要守著她看著她,可是咱大小姐動了動嘴皮子還是把這些話嚥了回去,話頭一轉岔開了話題,“吳媽,最近強子哥怎麼樣,該娶媳婦兒了吧?”“多虧了老爺,阿強才能出國讀書,去年剛結的婚,是個法國姑娘,他爺爺開始不答應,老人覺著娶個洋鬼子沒法向祖宗交代,會被村裡人戳脊梁骨的……”
“那您是怎麼看得呢?”易燁卿看著對面坐著的人,神情有些緊張,在她的眼裡早將這個一手將自己帶大的女人看作了母親。
“能怎麼看,父母怎麼拗得過你們這群孩子呢!只要是你們喜歡的,就算用竹竿打也打不散,相反兩個不喜歡的人,我們這些老傢伙想硬拉在一起也是枉然。吳媽我也想明白了,只要子女幸福、開心我們還圖什麼呢?”
見易大小姐愣愣的許久沒有作聲,只當她是累了,忙道,“瞧我這啐道的,跟你說這麼多幹嘛。小姐你趕緊休息吧,吳媽先出去了……”
直到吳媽收拾了碗,悄聲關了門,易燁卿才自顧嘀咕道,“真的只要我們幸福,你們就會開心嗎?”
易燁卿坐在床頭,尋思了良久但仍未琢磨出個所以然來,而後揪著凌亂的頭髮站起身赤著腳,搖搖晃晃地朝書房走去。
;以前易家的書房是她最不願踏足的地方,因為她的父親呆在書房裡的時間遠遠超過了陪她這個女兒的時間,只是自打她回國後便常常來此,甚至連打掃都是她自己做的。
難得休息,她更願意窩在這一方小天地裡,有時什麼也不做就那麼對著父親的遺像發呆,有時看會兒父親父親留下來的書。那些書一直被易翰謙當做寶貝疙瘩般供在高高的書架上。所以易燁卿也一直很小心翼翼地對待它們,尤其是那留白處的筆記,父親一貫喜歡在書上寫寫劃劃的留下些讀書的心得,這她是知道的,不過仔細閱讀會發現大部分筆記中有兩種字跡,一種蒼勁有力,而另一種字跡清晰娟秀。易大小姐起初還納悶這人是誰,然看多了妖婦的字,她便也認出了這字跡的主人
一個人的字跡就同她的性格一般會隨著時間經歷而改變,但這樣的改變並非朝夕所能達到的,但從江若塵在書上書寫的筆跡也可知她在這個家的存在已不是一兩年了。這五年來易燁卿一直在外國,她從未關心她父親的健康和感情,卻心安理得地花著他賺下的錢,每每思及此處她便愧疚不已。可是對於江若塵她是越發好奇,曾經一度她很想問問那個女人她到底愛不愛自己的父親,如果愛,作為妻子的她為什麼在父親過世之後不見傷心,如果不愛,她又為什麼要嫁給一個將死之人,難道僅僅是貪圖易家的財產?
以前易燁卿想問,但自知江若塵不會說實話,遂也就不自討沒趣了,如今即使那人同她說真話,她也不敢問了。不論江若塵說愛或不愛都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爸,江若塵最近有點不一樣了,要是……要是她喜歡上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