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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藍衣少年哂道:“聽你口氣,倒真像誠意的……”

法元大師道:“老衲句句由衷,豈敢虛詞誑騙小施主。”

說著,站起身來,從懷中取出一隻薄薄的玉匣,雙手遞給了藍衣少年。

藍衣少年手託玉匣,冷冷道:“這裡面是什麼東西?”

法元大師合十道:“玉匣中乃少林最高令符‘綠玉貝葉’,小施主持此貝葉,少林僧俗弟子,上自長老,下至沙彌,悉任調遣……”

話猶未畢,藍衣少年已冷笑一聲, “拍”地將玉匣摔落雪,地上,傲然道:“師仇不共戴天,你惹真正害死了師父,少林弟子一個也別想苟活倖免,小爺豈會中你這懷柔布惠的無恥奸計!”話落,拂袖騰身,如飛而去。

法元大師怔怔立在大樹下,臉色瞬息數變,良久,良久,才黯然長嘆,俯身拾起玉匣,喃喃道:“唉!怨毒已成,仇恨難解,看來武林這場血腥浩劫,勢已難免了。”

這時,顏家茶棚老頭兒恰好提了一盒熱騰騰的獐肉水餃送來,他可沒聽清老和尚說些什麼,只望著如飛逝去的藍衣身影,不住地搖頭,道:“年輕人好急的性子,天大的事,吃飽了再走也不遲呀!老師父,您說是不是?”

過了片刻,沒聞老和尚回應,扭頭一看,樹下空蕩蕩的,哪兒還有老和尚的影子。

顏老頭機伶伶打個寒噤,手腳一軟,險些連水餃也摔了……口口口口保定府西城門邊,有一條名叫“長樂巷”的小街。

其實,所謂“長樂巷”,只不過—單列依著城牆牆腳搭建的簡陋瓦屋而已,簷低二門窄,即雜亂又骯髒。

但,你可千萬別小看了這區區數十間陋屋,遠及冀、察、魯、晉諸省,無論鉅商富賈,販夫走卒,凡是到過保定府的,提起“長樂巷”三字,那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而且人人靶大拇指豎得老高,都得由衷地讚一句:“好地方!”

好在何處呢?原因很簡單…—那兒一列數十間,清一色開的是賭場。

不過,同樣是呼盧喝雉的賭博場, “長樂巷”的主人,經營卻別具—格,一不許賭欺生,二不重利典押,還有一樁特別的,決不教人留連忘返。

賭場主人說得好,賭錢不要緊,但不能日夜不分,沉迷賭博,耽誤了正事。

所以,長樂巷賭場中,都設有串鈴,入夜戌正,響鈴“開攤”,天明卯正時刻,鈴聲一響,各檔賭具一律收攤結帳。贏了算你運氣,輸了明晚再來,白天裡,是賭場清理休息的時候。

但賭錢的人,大多免不了有個“輸幹贏淨”的通病,輸了錢想翻本,自是不肯罷手,贏了錢的,恨不得連賭檯一齊放進口袋裡,也不肯罷手。是以,大家對長樂巷賭場,件件滿意,惟獨對那要命的“收攤鈴”不怎麼愛聽。有那好事的人,替它取了個名字,叫做“三光鈴”。

也難怪,鈴聲一響,天光、人光、錢也光,那滋味兒的確是不大好受的,無奈賭場場規如此,也就只好遵守了。

這一天,時當卯正二刻, “三光鈴”早巳響過,賭客也都散去,夥計們正忙著收拾著桌椅,結算帳目,打掃滿地果皮紙屑,忽然,厚重的棉布門簾一掀,隨著一陣刺骨寒風,跨進來一位二十來歲的少年人。’少年一身藍衣,滿臉風塵,眉宇間,也含著沉重的憂愁之色,揹負包裹,肩後斜插一柄木劍。

一名正在門邊灑掃的夥計,衝著藍衣少年咧嘴一笑,道:“哥兒來遲了,場子剛收。”

藍衣少年搖搖頭道:“不!我不是來賭錢的,請問掌櫃在不在?”

夥計輕“哦”一聲,拿眼睛上下打量了少年一遍,問道:“哥兒,有什麼事嗎?”

藍衣少年道:“是的,有點小事,想見見他。”

那夥計聳聳肩,用手向屋角一指,道:“喏,那邊坐在櫃檯後算賬的,就是咱們這兒賬房管事先生,有什麼事,你自己對他說去吧!”

藍衣少年道了聲謝,星目微揚,果見屋角櫃檯後面,有個乾癟老頭正埋頭計賬,當下略整了整衣衫,緩步走了過去。

那乾癟老頭大約有五十多歲,一雙白眉份外顯目,唇角長著兩撇老鼠鬍鬚,身上反穿一件羊皮襖,一面口裡唸唸有詞,一面運指如飛’,滴滴嗒嗒撥打著逄盤珠子,顯得十分忙碌。

但說也奇怪,藍衣少年剛走到櫃檯近前,他連眼皮也沒抬,就像早巳看見似的,突然開口問道:“小哥兒,有何指教?”口裡說著話,手上卻沒停,仍在敲打著算盤珠子,甚至頭也沒有抬起來一下。

藍衣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