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蓮用什麼方法騙過復仇會主,非單沒有獲罪,反而躍登高位,成了一人之下眾人之上的副會主,這女人心智之高,確非常人能及。
正思忖間,冉肖蓮已放下了手中紙卷,緩緩抬起頭來,只見她雙瞳似水,不肌玉骨,比以前更見豐盈嫵媚。而已盡去往日的輕浮,顯得竟有幾分莊嚴肅穆。
冉肖蓮目光一轉,在康浩身上掃了一遍,忽然皺起眉頭,向小桃說道:“怎麼沒有替他先換一件衣服?”
小桃道:“他這身衣服是和苗長老動手時扯破的,牢中又未備囚衣,所以無可更換。”
冉肖蓮搖頭道:“你們大疏忽了,就這樣又破又髒像個叫花子似的,便將他領到水閣裡來,豈不把這閣子也弄髒了麼?快去房裡找找,有會主的舊衣服,取一件來讓他換一換。”
小紅急忙應了一聲“是”,匆匆出閣而去。康浩聽了這些話,頓時興起無限羞慚,他不知道冉肖蓮究竟是出於真的嫌厭?抑或出於憐憫?心裡卻產生一種被侮辱的感覺,但礙於彼此目前所處的地位和身份,又不便表露出不快之意來,只好緋紅滿面,垂首不語。
沒多久,小紅捧著一件藍色外衣興沖沖奔了回來,氣喘吁吁道:“康少俠,請到閣裡來換衣服!”那件外衣是用等上蜀錦裁製,內襯螺絲,招疊得整整齊齊,雖非全新,卻也決不是“舊”衣。
康浩搖頭道:“多謝姑娘厚意,但這件衣服在下不能穿。”
小紅道:“為什麼?”
康浩道:“貴會會主嫁禍害死了在下恩師,彼此仇沉似海,在下寧可骯髒襤褸,也不願用他穿過的衣物。”
小紅一怔,道:“這……這是咱們副會主一番好意……”
康浩道:“古人不食嗟來之食,在下豈能穿他人衣衫,冉姑娘的好意,在下心領了。”
小紅不住向他遞眼色,康浩只作沒有看見,始終不肯去換那件衣服。、冉肖蓮微微一笑,道:“小紅,你再去換一件吧,不拘是誰的,只揀合身的新衣,取一件來。”
小紅忙又領命離去,過了片刻,果然取來一襲簇新的黑袍,可憐她來回跑了兩趟,小臉蛋上已滿是汗珠。
康浩不忍再挑剔,只得跟隨小紅進入水閣內間更衣,並且將頭臉上的汙垢,略為洗淨,收拾得整潔。
趁更衣服的時候,小紅低聲埋怨道:“我的小爺,這是什麼時候,你還挑三剔四的幹什麼?虧得副會主待你不錯,處處依著你,趁她現在心情好,你也要識趣一些,說上幾句好話,事情或者就可以解決了!”
康浩道:“你是要我去求她?”
小紅道:“唉呀!這也算不得誰求誰,常言道:人在屋簷下,不能不低頭。”
康浩冷冷一笑,道:“她不過是個女人.即使求她,也未必就有多大幫助,何況……”
小紅急道:“怎麼沒有幫助,現在會主不在谷中,劃、事務,她和倪堂主各作得一半主,只要她點頭,倪堂主一定不會反對的。”
康浩不願多說,隨口應道:“好!我知道了。”
更衣重出水閣,冉肖蓮已經由胡床上站立起來,正負手徘徊,彷彿在思索著什麼疑難的事。
小紅連忙用手暗暗推了康浩一下,那意思是要他趕快上前說幾句感謝的話。
康浩無奈,只得拱手道:“謝謝冉姑娘賜衣之德。”
冉肖蓮“嗯”了一聲,道:“不用客氣,請坐。”
等到康浩坐下,冉肖蓮也在一張桌案後面坐了下來,揚揚手中紙卷,又道:“這是你指控本會會主有人假冒的筆錄,我已詳細看過了,關於這件案子,倪總堂主也跟我談過,我們既已答應受理,當然會詳加調查,希望能查個水落石出來,現在我有幾件事要問你……”
說到這裡,忽然頓住,又翻開紙卷看了看,才繼續接道:“你說曾在星子山附近一破廟中,目睹兩位復仇會主動手較量,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她問這些話,神情一派嚴肅,來然官衙審案的架勢,只是左右少了兩班衙役,身邊缺了一位師爺。
康浩暗覺好笑,便正色答道:“冉姑娘何必明知故問呢?”
冉肖蓮沉聲說道:“怎麼說我明知故問?”
康浩道:“當時冉姑娘分明在廟中,並且親自率領四名屬下,用天火霹靂袋包圍那位先出現的復仇會主,事情經過,姑娘比我更清楚,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冉肖蓮臉上微微變色,沉吟了一下,問道:“你當真看見我也在場?”
康浩道:“我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