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紅輕聲道:“副會主不在谷中,直到昨天深夜才回來,所以……”
小桃忽然截口道:“好啦!好啦!才三兩天沒見到,就作出這種相思刻骨的模樣子,副會主立等進見,快些走吧!”
康浩只覺小桃自從求歡被拒之後,態度突然變得出奇的冷漠,不禁詫異的望望她一小桃假作沒有看見,一揚頭,當先領路朝前谷走去。
這座山谷形如葫蘆,四周峭壁插天,圍成一前一後兩個狹長形的盆地,前谷較小,乃是復仇會總堂所在;後谷佔地甚大,又分為內外兩進,外面是一座大花園,園中亭臺樓閣俱備,綠草成茵,花木扶疏,當作會中首腦人物的居所;最裡面則亂石嗟峨,闢為囚人牢房。
那些橫亙在花園和石牢之間的亂石堆,大約有一百多個,半系大成,半為人工,石間徑道紛歧,竟是一座隱含著奇門八卦的石陣。
這石陣,不用說準是獸神倪森的得意佈置了。
兩名押解康浩的挎刀大漢,只到石陣邊緣便停了步,小桃取出一方布中,仍將康浩兩眼矇住,小紅則走到陣門旁一支木架前面,用一柄小錘,向架上金鐘敲了三下。
鐘聲未落,石陣中大步走出一外身著道袍的中年人,目注二女微—稽首,說道:“二位姑娘回來了麼?”
小紅側身還禮道:“咱們奉副會主諭令,提解犯人人園審訊,頻請接引放行。”說著,將一枚銅牌雙手遞了過去。
那人向康浩打量一眼,點頭道:“隨我來。”
二女攙扶著康浩,嘲那道人進入石陣,說來也怪,在陣外分明正是紅日當空,萬里無雲,一人陣後,登時日隱光暗,遍體生寒,那一堆堆怪石倏然各自移動起來,耳旁但聞狂風呼嘯,石土飛揚,滿目混飩,恍惚置身崇山絕嶺之中,再也分辨不也方向和路徑。
那道人引著三人在陣中左彎右轉,足足走了頓炊之久,才穿出石陣,一剎時風息塵定,又恢復了旭日照耀的晴朗天氣。
道人交還了銅牌,稽首退示,小桃也替康浩解去了矇眼布由,循花園小徑,來到一座水閣前。
小紅在旁細語叮嚀著道:“見了會主,千萬要謙和客氣一些,好漢不吃眼前虧,能不能脫離牢獄之災,那就看你自己·了。”
康浩點點頭,正想舉步跨進水閣,卻被小桃伸手攔住道:“慢著,這是什麼地方,容得你亂闖?”
康浩詫然抬頭問道:“姑娘的意思,是——”
小桃冷冷說道:“你先站在這兒,由我傳報上去,候命晉謁。”
康浩無可奈何地聳了聳肩,強忍怒火,退過一邊。
小紅看不過意,含笑說道:“姐姐,你就馬虎一點吧,康少俠和副會主,原是舊識……”
小桃臉色一沉道:“舊識又如何?他現在是囚犯身份,就得按規矩辦。”’小紅連忙點頭道:“好!好!就按規矩,請姐姐通報吧。”
那小桃哼了一聲,當先走進水閣,高聲道:“奉令提解囚犯康浩一名,現已押到,候命定奪。”
間中傳來冉舀蓮銀鈴般的聲音道:“叫他進來。”
小桃應聲傳呼道:“副會主有令,傳囚犯康浩人閣問話。”
康浩見她這般做作,分明是有意折辱,處處將自己當囚犯對待,不禁暗處嘆息道:“女人心,海底針,想不到她未逞情慾,竟一念成仇,將我恨得這般入骨。”
那水閣三面臨湖,俱有長窗,環繞窗簷植著十餘株垂柳,清風徐來,柳絲飄拂,別有著一番幽靜情調。
靠南面碧紗窗下,設著一張胡床,冉肖蓮穿著一身簇官宮裝,懶洋洋斜倚在床上,兩名侍女正跪在床前替她輕輕的捶著腿,另外兩名侍女,各執羽扇|Qī|shū|ωǎng|,緩緩替她扇涼,閣中除了盈室香風,靜悄悄不聞一絲聲響。
這時,冉肖蓮手中,正拿著一卷紙在披閱,康浩走進水閣,她頭也沒有抬起來。
康浩遠遠站住,拱一拱手,道:“冉姑娘——”
小桃沉聲叱道:“要稱副會主。”
康浩充耳不聞,提高聲音又:“冉姑娘別來無恙!”
冉肖蓮目光仍然凝注在紙捲上,只隨便擺擺手,道:“看座。”
雖只簡短兩個字,已使小紅綻開了欣喜的笑靨,急忙取過一隻鼓凳,柔聲道:“康少俠請坐。”
康浩撩衣落座,心裡也暗暗高興,看來冉肖蓮雖已貴為副會主兼代姐妹堂主,總算還念舊誼,並未將自己視同囚犯,回想蘭封脫險經過,至今猶有餘悸,卻不知道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