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驚鴻一瞥,什麼也看不見了,許多人仍在交頭接耳認識論紛紜,仍在客棧門前引頸張望,不到半個時辰,大理城中已經整個傳遍,都知道“大興隆”客棧來了一批貴客,內中有一位患病的絕色美女——然而,人們只知道這批客人是由川西太平山莊來的,卻不知道他們老遠從川西到蠻荒來幹什麼?
不,其中只有一個人知道,那個人,就是“大興隆”客棧的老闆,方老實。
因為大批車馬安頓妥定之後,藍衣少年便著人將方老實喚去上房問話了。
這時客棧後進的上房,已經變成禁地,各進出道路全由太平山莊隨行武士把守,方老實走進房裡,只見房中坐著兩個人,一個是藍衣少年,另一個則是那領隊模樣的中年武士。
藍衣少年態度十分和藹,擺擺手,示意方老實在對面一張木椅上坐下,然後含笑問道:“我們遠道而來,人地兩疏,想向你打聽一個人,不知你是否曉得?”
方老實一挺胸脯,說道:“少莊主,你算是問對人,旁的小人不敢瞎吹,只為吃的這行飯,人頭兒還熟,少莊主你問是誰?”
藍衣少年道:“你可聽說過‘鬼叟’朱逸這個名字?”
方老實神色一呆,用力搔了搔頭皮,尷尬的笑道:“實在對不起, ‘鬼叟’這名字,倒沒有聽人提過……”
藍衣少年不禁有些失望,又道:“那鬼叟朱逸原是武林人物,後來才定居此地,據說在南荒一帶頗有名聲.老闆;你再想想看?”
方老實沉吟了好半天,最後仍是搖頭道:“實在沒有聽過這名字,也許早就搬家,不在此地了,否則,小人縱然不認識,一定聽別人談起過。”
旁邊那中年武士忽然介面道:“方老闆在這幾落籍多少年了?”
方老實道:“哦!不少年啦,小人從十六歲時,跟我叔父到大理城來,算算總有二十六七年了。”
那中年武士笑道:“二十年前,苗疆發生過一次大事,方老闆大約知道吧?”
方老實問道:“什麼大事?”
中年武士緩緩說道:“二十年前,有一個名叫遊西園的漢人,曾由苗疆討了兩個老婆回去,據說那兩個女人,本是姊妹二人,竟同時愛上了遊西園,弄得難分難捨,無法安排,後來她們互相商議,決定同事一夫,誰知她們的父親堅決反對,險些在一怒之下,把他們三人全給殺了,那遊西園在苗疆無法立足,才帶著姊妹二人一同逃回中原……”
故事還沒說完,方老實業已臉色大變,急急搖手道:“快別說了!快別說了!”
中年武士道:“怎麼?不能說嗎?”
方老實神色倉惶答道:“這可不是說著好玩的事,被黃衣教的人聽去,會鬧出事來。”
中年武士道:“為什麼?難道沒有那回事?”
方老實低聲道:“事是千真萬確,苗疆誰人不知,哪個不曉?但這是黃衣教的家醜,二十年來,嚴禁提及,早些時有人無意間犯了教主禁令,都被黃衣教抓去砍了頭,還把頭掛在牆上示眾哩。”
中年武士問道:“那黃衣教主又是什麼人物?”
方老實一伸舌頭,將大拇指翹得比腦袋還高,啞聲道:“漢人口中的活佛,苗人眼中的菩薩,萬里南荒,他老人家就是真命天子,真龍皇帝。”
中年武士微笑道:“便是皇帝,也該有姓氏稱謂?”
方老實道:“教主俗家姓朱,道號‘九天玄黃金龍大帝君’”
中年武士和藍衣少年互相交換了一瞥的目光,點點頭道:“不錯,他就是當年的鬼叟朱逸。”
藍衣少年向方老實微微一笑,說道:“我們千里而來,正是想見見這位黃衣教主,不知要去什麼地方,才能見到他?”
方老實驚問道:“少莊主要見教主,有何事故?”
藍衣少年劍眉微皺,輕嘆道:“內子患了怪病,必須教主始能醫治,所以不辭千里,特來求醫。”
方老實道:“原來那位年輕姑娘,竟是少莊主的夫人?”
藍衣少年道:“不錯,她和我已有婚約,尚未迎娶。”
方老實問道:“不知少夫人得的什麼怪病?”’藍衣少年不勝稀噓的搖搖頭,道:“唉!一言難盡,我們只聽人傳說,她的病,普天下只有黃衣教主能治,故而兼程趕來,方老闆如果知道那黃衣教主居住的地方,,即請賜告我等感激不盡。”
方老實想了想,道:“教主居住之處,就在城外洱海中的金梭島,但是,那地方飛鳥難渡,如無教主令諭,即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