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結伴而行,這已經是難得的運氣了。”
袁玉啐道: “匹夫,且慢得意,咱們還有兩個妹子,未必便算你贏了。”
藍衫人吃吃笑道:“你是說白去山莊李家那兩個丫頭?哈!在下敢說她們正躲在林子裡為難哩。不出頭吧,於情義有虧。出頭吧,又不便跟令尊動手,真正是進退兩難。”
袁玉大聲道:“就算她們為難不便出手,至少可以分出一個人,趕回城去報廢訊,不怕你這匹夫逃上天去。”
藍衫人仰面一陣大笑,說道:“那更是痴人說夢話,釜中游魚,豈是輕易走得了的麼……”
突然笑聲一斂,哼道:“不過,在下也不能不佩服你這份機智,我以為這樣大聲喊叫,就能知會李家那兩個丫頭,叫她們趕快逃走麼?”
袁玉冷笑道:“不錯,算我猜對了,我正是有意告訴她們回去報訊,可惜你明白得太遲了。”
袁玉道: “應伯父有兩位少莊主,人手也夠了,如果易伯伯不要咱們姐妹在這兒,我和姐姐就去幫秦金二老吧!”
說著,便想轉往後院。
一劍堡主忙道: “不!秦金二老也不需要協助,你們還是到前院去的好。”
袁珠霎霎眼睛,茫然道:“易伯伯為什麼—定要我們去前院呢?”
易湘琴也道:“是啊!爹為什麼不讓兩位姐姐留在這兒? ”
一劍堡主輕嘆一口氣,道:“孩子,實對你說吧!今夜你應伯父氣色晦暗,印堂帶煞,我擔心會有意外……”
易湘琴和袁氏雙姝駭然大驚道: “當真麼?”
一劍堡道:“我為什麼要騙你們,一個人的氣色,往往能預示吉凶,雖然未必絕對可靠,總以防範些的好。這兩天,你那兩位表哥也顯得魂不守舍,不能不叫人擔心,今夜之戰或許大有兇險,你們姐妹在前院,如有事故,也好多個照應。”
袁氏雙姝越聽越驚,不約而同道:“既然易伯伯早有預感,方才為什麼又讓他們獨擋前面呢?”
一劍堡主苦笑道:“我正因見他們父子神色有異,才提出分割槽應敵的方法,原意是讓他們負責後院方面,遭遇敵人的機會比較少,不料,他竟搶先爭守前院。但話又說回來,假如今夜有變故,敵人多半會分由左右兩翼侵入,前院和後院,都不是重要的地方,你們姐妹,只要緊隨他們父子行動,多留心一些,大約就不要緊了。”
易湘琴急道:“那麼,我也跟袁家姐姐一塊兒去!”
袁珠道:“不用了,左右兩翼既然最重要,你還是留在伯父身邊吧。阿玉,咱們別耽誤,快走……”方話落,一招手,姐妹雙雙掠出,如飛而去。
易湘琴叫道:“大姐,二姐!假如真有事故,就用擊劍傳聲知會咱們……”
袁氏雙姝口裡答應著,人已消失在暗淡夜色中;眾人相繼離去,偌大的廳房中,只剩下一劍堡主父女兩個,夜風拂過,令人頗有寒意。
易君俠大步進人後間臥房,片刻之後再出來時,腰際已多了一柄紫穗長劍。
那柄劍,長為三尺一寸,劍鞘呈亦紅色,是用極珍貴鯨皮製成,柄上嵌著六顆龍眼大小的夜明珠,另用無數珍珠鑲成“紫電”二字,竟是被列為世上第三名的“紫電劍”、相傳世上名劍,首推“干將”、“莫邪”,其次即為“紫電”及“青霜”,但“干將”、“莫邪”已沉於太湖數百年未再出世,所以實際說來,這“紫電劍”應該算是舉世僅存的第一名劍了。
二十年前,易君俠獲得“紫電劍”,才在終南山麓創立“一劍堡”,俠士名不,相得益彰,不知羨煞了多少武林同道,可是,他自從創堡之後,卻一直很少使用這柄寶劍,平時一襲儒衫,調悅溫文,實也不須再攜帶兵刃防身,而今天夜晚,競忽然配上寶劍,顯見他對這場即將來臨的惡戰,未敢掉以輕心的了。
湘琴見父親如此慎重,心裡也暗暗吃驚,忙問道:“爹!你看今夜這一戰很兇險麼?”
易君俠微微一點頭,說道:“來者不善,善者不來。何況,對方又是當今劍術名家……”
湘琴駭然道:“爹!你也認定那‘會主’是風鈴魔劍…
…”易君俠截口道:“目下雖然還不能斷定,但謹慎些總是好的。”
湘琴心中暗顫,緩緩垂下頭去,沒有再開口。
易君俠舉手輕揚,熄了桌上燭火,然後在湘琴對面坐了下來,兩道目光,卻炯炯注視著愛女。
淡淡的月色,透窗而人,父女倆都浸浴在月光下,兩人隔案對坐,神情一般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