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識得這一招虛實變幻,不能硬封硬架,但他一則欺康浩年輕,二則仗著自己的兵刃是鋒利的真劍,康浩手中僅是一柄木劍,故而膽壯氣豪,長劍一振,使了一招“含沙射月”,劍如驚虹橫空,直向層層幻影中刺去。
那些劍幕幻影,看來都是虛招,但就在秦夢熊振劍人的剎那,突然光影盡斂,眼前竟不見了康浩的蹤跡。
秦夢熊一劍刺了個空,心知不妙,急忙中途變招,化為“怒龍擺尾”,反手回掃……
招式甫變,只聽康浩一聲輕喝:“道!”一縷勁風已向左脅襲到。
康浩不想傷他性命,所以這一劍用的力量不大,劍尖只在秦夢熊脅下輕輕點了一下,卻蓄力未吐,沉聲道:“姓秦的,你認輸了麼?”
秦夢熊清楚的感覺到木劍尖端抵在。自己左脅“朝門”穴道上,如果康浩一吐力,自己縱然不死也非重傷不可,只得收住劍勢,不敢動彈,一面悻悻地說道:“你怎麼不敢殺了老夫?”
康浩道:“我現在若想殺你,實在易如反掌,以你平時的惡行劣跡,也已經死有餘辜,但如今金松身負重傷,又中了劇毒,我若殺了你,金松必然也活不成,大丈夫豈能趁人之危。”
秦夢熊仰面冷笑道:“你口裡說得漂亮,其實卻是個卑鄙無耳恥的小人。”
康浩道:“我怎麼卑鄙無恥了。”
秦夢熊道:“你始亂終棄,誘拐良家婦女,你仗著一身武功劍術,在關洛一帶殘殺無辜,你欺師滅祖,不顧養育大恩,你……”
康浩手上略一用力,大喝一聲,道:“老匹夫,你滿口胡說,以為我當真不敢殺你嗎?”
秦夢熊只覺期門穴上宛如刀刺般疼痛,哼了一聲,額際滲出冷汗,但他咬牙強自忍耐昂首說道:“你當然不敢殺害老夫,可是,你若以為殺了老夫就可以滅口,那就打錯主意了。”
康浩暗忖道:這老匹夫莫非憨不畏死的人,他為什麼一再用言語激怒我?難道當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目光一轉,發現金松雖然雙臂俱斷,卻已經清醒過來,正坐在地上運功壓制體內餘毒,不禁恍然而悟,原來這傢伙料定自己不會殺他,這些話乃是說給金松聽的,以表示秦某人如何“英雄’’而已。
康浩想到這裡,只覺這批邪道人物,外表兇狠霸道,實則比誰都膽怯,彼此之間更充滿了疑忌,如果看透了他們的內心,委實可笑亦復可憐。
於是,收回木劍,感慨的一嘆,說道:“我說過了不殺你,今天,權且饒你一遭,金松所中劇毒,原是復仇會弄的詭計,你們若能儘快尋到主子,還來得及救他一命……”
秦夢熊陰森說道:“你以為咱們會相信嗎?”
康浩微微一笑,道:“我只是把實情告訴你們,信不信由你……啊!你這個無恥的老賊……”
驚呼聲中,劍光倏現,原來秦夢熊竟趁他話未說完,突然反手出劍,正掃中康浩的右腿。
康浩身子一個踉蹌,險些跌倒地上,怒惱之下,木劍一抖,猛向秦夢熊頸頂戮去。
秦夢熊偷襲未得手,早巳迅速地轉過了身軀,一側頸避開木劍,手中劍勢一翻,竟將木劍削斷,得意的笑道:“小輩,叫你也知道秦某人的厲害。”
一面說著,一面運劍如風,涮涮涮一連三劍,直奔康浩雙腿砍去。
老傢伙果然是老奸巨滑,他見康浩木劍折斷,右腿又負了傷,估量他下盤必然不穩,這三劍既快又狠,攻的都是康浩下半身。
康浩只剩下半截木劍,無法封拒,急急向後退避,無奈右腿乏力,一個不穩,仰面摔倒泥地上。
秦夢熊毫不放鬆,緊緊的揮劍追擊而至。
康浩被迫得在地上翻滾閃躲,雨後地滑,不片刻,已弄得滿身泥濘,險象環生,好幾次僅都以毫釐之差避開,幾乎死在劍下。
這時,金松忽然睜開眼睛,喘息著叫道:“秦兄,得放手時須放手,得饒人處且饒人……”
秦夢熊陰惻側道:“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這小雜種是個禍胎,絕對饒不得。”
說話之間,不劍疾沉,又刺中了康浩的右手臂。
這一劍傷在臂時以上四分左右,肌膚破碎,深將及骨,只痛得康浩悶哼了一聲,五指一鬆,半截木劍也脫了手。
秦夢熊緊迫而上,長劍一式“神針定海”直插下去,大喝道:“小輩,納命來吧!”
康浩向左一翻滾,堪堪避開劍尖,身上衣衫卻被長劍穿透,牢牢釘在地上。
秦夢熊大笑道:“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