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了九炎落火急火燎的問候,下筆慌亂,行文急切,幾乎能想象九炎落不能陪在她身邊,對她的痛苦無能為力的慌張。
章棲悅不意外他會得到訊息,宮裡這麼多雙眼睛,哪個不是他的心腹。
章棲悅提筆,告訴他身體已經沒事了,讓他在外切不可操之過急,要穩步前進,她只是當天中午吃壞了東西,以後一定注意,讓他安心,不能意氣用事。
花嬤嬤在兩位樂官抑揚頓挫的唱腔中端著藥,走到寫信的娘娘身體,不禁抱怨道:
“真是給了他們天大的狗膽子,竟然敢謀害娘娘,還死不承認!以奴婢看就該把他們發配到勞務司,讓他們天天做重活刷馬桶,他們才知道,誰是主子!”
章棲悅聞言,筆下一停,瞬間看向花嬤嬤:“你說什麼?”
花嬤嬤沒有多想,直接道:“回娘娘的話還能是誰,就是用三色牡丹險些讓娘娘和皇子遭遇不測的兩個太監,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敢謀害皇子,他們兩人一定用了什麼妖術才害的娘娘動了胎氣,若不是怕小皇子見了血腥不好,依照慎刑司的規矩,就該把他們處死!”
花嬤嬤說的擲地有聲,恨不得把那兩個有異心的人千刀萬剮,不過礙於自己不能給小皇子血光之災只有作罷。
為此花嬤嬤重重的嘆口氣,頗為不滿。
章棲悅面色頓時蒼白,頭一陣眩暈,急忙扶住了桌子才沒有跌倒。
“娘娘?……”花嬤嬤見娘娘低著頭,不解的叫換一聲。
章棲悅忍下心裡翻滾的怒火,深呼吸幾下,才平復扇花嬤嬤一巴掌的衝動,聲音卻冰冷的道:“他們進慎刑司多久了。”
賢妃娘娘很少發脾氣,唯幾的兩次都是對著碗盆砸兩下,但也很節制,所以花嬤嬤並未多想,依然為娘娘打抱不平的道:
“娘娘不用擔心!怎麼會便宜了他們,用三色牡丹害娘娘還想有什麼好下場!當天他們就進去了!慎刑司的大太監親自壓的人、親自審的!為小皇子狠狠出了口氣。”
章棲悅放在書桌上的手緊緊握成拳,白皙的手背蒼白透明,青筋冒出,憤怒異常,他們竟然敢審明庭!
如果不是他,她早死透了!就連她亂跑都捨不得跳進湖裡一死百了,讓他傷心的人,他們竟然敢把他壓入慎刑司那鬼地方受苦!
章棲悅頓時有種踹死她們的衝動,遠不是她努力壓制能壓下去的恨,是,她是不願意想,不喜歡看到他,那也只有她可以,他們算什麼東西也敢審他!
章棲悅聲音陰冷的開口,卻因為極力壓制怒火,微小的可憐:“放了他……”
花嬤嬤沒聽清,湊近了一步毫無防備地問道:“娘娘,您說什麼?”
一巴掌重重的落在花嬤嬤臉上,誰也沒料到,平日捻針都提不起力氣的柔荑,竟然會有這麼大力道。
花嬤嬤直接被扇退三步,不遠處唱戲的兩位樂官,嚇的噗通跪下。
瞬間,大廳內所有伺候的宮人通通跪在地上,請求娘娘息怒。
章棲悅只覺得手掌生疼,天旋地轉,急忙端起一旁的藥碗灌下,扶著書案,靜靜的喘息,唇角嚐到一絲鏽味。
章棲悅努力剋制著自己不讓自己再失態,她哪點骯髒卑微的心,自己看了都厭惡,還要弄的所有人都知道嗎!讓九炎落的臉面往哪裡放!
花嬤嬤嚇的趴在地上,整個人都傻了,心裡七上八下的,她首先想的不是自己,而是賢妃娘娘現在怎麼樣,察覺娘娘把藥喝了,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娘娘現在如何?
跪在不遠處的弄巧、婉婷,依仗著與小姐多年的情分,悄悄抬頭看了小姐一眼,確定娘娘一個人站的住,急忙低下頭,額頭抵在地板上,不敢出聲。
眾人無人明白賢妃娘娘為什麼突然間動怒。花嬤嬤說了什麼不可饒恕的話嗎?
章棲悅緊緊咬著下唇,血充斥口腔,才讓她在疼痛中剋制住怒氣,但聲音依然如寒冬臘月的天氣,冷的結冰,慢的讓人心疼:“誰告訴你們,本宮身體不適是他們的過錯。”
章棲悅冷冷掃過在場所有的奴才,當年除了早已過世的弄巧,想辦法巴結上李陌的婉婷,這裡的人誰在乎過她住朝露宮還是冷華宮,到如今,她們竟然一副恨之入骨的姿態處置明庭!
好啊!站出一個來讓她看看!誰能比明庭做的更好,她就讓誰動明庭一下!
一幫見利忘義的東西!
章棲悅再次遷怒了,儘管知道遷怒她們莫名其妙,章棲悅還是忍不住手掌顫抖,恨不得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