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制性粉碎這幾個字眼聽上去觸目驚心。

戰慕謙心裡也並不是很好受。

妙魚很無辜。

她不知自己從何而來，也不知自己將往何處。

她只不過是個肆意的孩子。

要粉碎她……

戰慕謙還記得數小時之前，她是如何纏在他身上撒嬌。

如何討好地哄他開心的。

棉棉對他雖然冷漠。

可是她說得不錯。

妙魚本質上仍是姜棉棉。

只不過是缺失了部分情感，不知自己真實身份背景的棉棉。

她雖然不完整，卻很快樂。

他愛慘了這個小女人明豔奪目慵懶肆意的美。

他愛慘了她……

Tina畢竟是專家，對閣下一分一毫的情緒變化都把握得相當及時。

她見閣下皺眉，便知他心裡也有矛盾。

便煽風點火推波助瀾道：“閣下，強制粉碎副人格不僅僅對副人格殘酷，對主人格也會造成很大傷害，不僅僅是精神上，很可能是身體上也會受到傷害，大病不起，一蹶不振的案例都是有的。妙魚並不會傷害任何人，而您的太太也還年輕，我們還有很多時間可以慢慢去治療，一定會好起來的，這是一場持久戰，您一定要有耐心。”

戰慕謙面色陰沉。

薄唇緊緊抿著。

…………

他不想傷害妙魚。

更不想傷害棉棉。

無論是哪個人格，在他心目中，都是他唯一的妻子。

這是他心裡早已認定的事實。

只不過是棉棉出現得太突然。

讓他萬般驚喜，又驚又喜。

情緒起伏太大，生怕遲了一秒，棉棉就離開他了。

就像是日日夜夜盼了許久的人，連話都來不及說上幾句就走了。

這種滋味太難受。

……

總統閣下總算抑制住自己的情緒。

他強迫自己用平和的態度來對待棉棉。

無論她這一次能停留多久。

Tina在同閣下談話的時候，她也做了幾項專業的檢查。

Tina道：“檢查結果會診後最快也要12個小時才能出來，在出結果之前，閣下有空的話，可以陪一陪太太，畢竟……你們也有挺久沒見了。”

棉棉便起身往醫院外走，並不猶豫，看上去很果決。

戰慕謙牽著她的手，走到車前，司機畢恭畢敬地開啟車門時。

棉棉坐了進去，戰慕謙低聲問她：“你終究還是要走，還是要拋下我，對不對。”

棉棉沒有吭聲。

…………

加長防彈勞斯萊斯疾馳在公路上。

司機詢問道：“閣下，現在先回府嗎？距離辦公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

天色早已大亮了。

昨晚折騰了那麼久，他只怕她累著。

雖然他很怕她睡過去就消失了。

卻還是忍不住關切地問：“你是不是累了？”

棉棉搖頭，“我想去一趟T城，看望我爸爸，我很久沒有看到他了……”

她聲線很低很細，問出口也顯得小心翼翼。

姜勳在他們兩人之間，是很敏感的一個點。

即便姜勳一動不動，她也知道戰慕謙仍是防著他的。

她的父親，她的家族，永遠是戰慕謙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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