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問得那麼小心。

也是怕被拒絕的。

哪怕看得出戰慕謙是真的很牽掛她……

她也不知道在這件事上他會不會和從前一樣強硬。

她不知道自己能夠在這個真實存在的世界中停留多久。

也許晚一些，時間過了，她就見不到爸爸了。

戰慕謙沒有遲疑太久，他攥著她的小手，吩咐司機道：“今天上午不去總統大樓辦公，送我去T城的重犯監獄醫院。”

雖然閣下的日程通常都安排得非滿。

但閣下開口了，司機也是不敢說任何不是的。

車程不算很遠。

一個小時左右便到了T城。

…………

閣下沒有事先打任何招呼便突然駕臨。

把醫院的所有人都嚇到了。

正副院長忙不迭趕下來迎駕。

見到閣下身旁的年輕女人，卻並沒有認出是誰。

只當是助理秘書之類的小角色。

院長點頭哈腰，“閣下是來看望姜勳總統的吧？姜總統病情穩定，還好還好。”

戰慕謙沒有多言，讓無關人等退下。

在獨立的特護病房門前。

他伸手將門推開。

棉棉卻忽然道：“你在外面等我吧。”

她的爸爸……一定不會想見到戰慕謙的。

戰慕謙臉色一滯，卻也沒有流露出什麼，便幫她開了門目送她進去。

自己則停住了腳步。

…………

棉棉在病房裡停留了半小時。

她握著姜勳逐漸蒼老的手說了很多話。

此前她看過不少相關的資料。

植物人雖然不能動不能說話，看上去像是沉睡似的。

可據說有很大一部分的植物人大腦皮層活動是正常的。

能夠聽到人們在床前的對話。

棉棉就當爸爸是能聽見的，和他說了很多很多。

臨走的時候，她小聲道：“爸爸，如果有一天你能醒來，看到現在姜家發生的這一切，應該恨透了我這個女兒吧，哪有做人家女兒做成這樣的，引狼入室，招惹惡人，幾乎害得自己家破人亡……”

“爸爸，如果可以重新選擇，我一定不會招惹他了。”

…………

棉棉停留的時間不算很長。

戰慕謙也算有耐心，覺得她很快就出來了。

他比她高了那麼多，就像是哄自己的小女兒一般揉了揉她的發頂。

“好了麼？現在我們回晉城？”

棉棉點點頭，“好了，回去吧。”

戰慕謙便陪她坐車返程。

這一路他心情漸漸好轉起來。

很久了。

已經很多個小時了。

棉棉都沒有消失。

也許她不會再離開他了。

戰慕謙想到上次的事。

他心懷有愧，又怕她嫉恨。

忙解釋道：“上次你回來，我太激動，一時失控，以後不會了，以後我們好好的，我也不再強迫你生寶寶了，都順其自然好不好，棉棉，不要再走了。”

棉棉扯了扯唇角，笑得有些蒼白。

“其實你挺幸運的，上天待你極為厚愛，你失去我，也仍有妙魚陪著你，而我就是浩瀚星辰裡的一粒塵埃，我什麼都沒有。”

“棉棉，別這樣說，別這樣傷我的心……”

棉棉靜靜地望著他：“慕謙，你得到的太多了，權勢地位，男人希冀的一切，你盡握手中，就算註定要傷心到老，這也是你應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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