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棉在臥室的大床上小聲地哭。
又怕自己的聲音剋制不住變大會被人聽見。
她只好用被子矇住自己的腦袋,縮在被子裡無聲地掉眼淚……
……
戰慕謙氣沖沖地下樓。
下了樓站在樓梯口發呆半晌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做什麼。
他目光瞥向酒櫃,一眼就瞧見了被棉棉動過的那瓶酒。
果然是那種給男人事前助興的酒!
這個蠢貨,連英文都不會看的嗎!
他氣歸氣,可這一瞬間看到酒也就回想起來為什麼她主動的時候做的那麼順暢……
因為她喝了酒,後來酒勁兒過了。
他腦海中閃現過剛才發生的一幕幕。
棉棉繃緊小臉咬著下唇的模樣特別讓他揪心。
連他自己都不明白怎麼突然那麼暴躁。
雖然他本來就不是什麼溫柔的人。
可是他這大半年以來在那個小東西面前一直裝得挺好的。
幾乎沒怎麼露餡兒過!
剛才也不知是怎麼了。
看著她委曲求全,聽見她主動求歡之後再低聲下氣地開口求他。
他的心情簡直比日了一百條土狗還要糟糕!!
他寧可姜棉棉直接對他提出要求讓她幫忙。
而不是……
而不是先嚐試了別的辦法,最後走投無路才來求他。
棉棉從前不是沒有求過他幫忙。
只是這一次,他看得出她是多麼不情願開這個口。
為什麼?
因為她也在提防,她也在懷疑。
從前衣食無憂自由自在的姜棉棉,現在也不得不學著警惕和自我保護。
……
遲御對她說出的那番話,多多少少對她造成了一定的影響。
何況姜勳現在的處境的確是相當糟糕。
戰慕謙陰沉著臉在客廳的沙發上發呆了許久。
他腹中那股子邪火還是沒能完全消下去。
但是他已經開始後悔剛才對她那麼沒耐心,甚至是有一些粗暴。
仗著男人天生的力氣大,就那樣把她壓在身下欺負她。
而且還說了許多難聽的話。
……
戰首長像是炸了毛的獅子。
他先是給自己倒了杯烈酒,喝了幾大口。
旋即又反應過來喝酒只會讓自己失去理智,並不是更加冷靜。
所以他又丟開酒杯走到冰箱旁邊,取了一瓶冰水出來。
喝了大半瓶。
胃裡一半是烈酒的火焰。
一半是刺骨冰寒的冷水。
他越來越後悔了。
那小東西一定會記仇的。
說不定現在已經在心裡盤算著要怎麼算計他才能順利跟他離婚。
要怎麼折騰才能從他身邊飛走了。
好不容易才養熟的小東西。
他不甘心。
他很暴躁。
棉棉是真的會記仇的。
這一點他百分之一萬肯定。
否則……她也不會嫉恨姜勳這麼多年。
……
胃裡冷冰冰的水讓他終於清醒大半。
他明白自己為什麼惱羞成怒。
因為棉棉的不求助,最根本是源自於她的不再完全信任、猜忌和提防。
而令他震怒的並不是他的無辜。
最折磨他的感受。
是因為他心知肚明,棉棉的所有猜忌和提防。
都並不是空穴來風。
某種日子遲早會到來的。
但是這到來的速度似乎出乎他意料的早。
而他,已經感到明顯的不安。
他甚至開始不希望那一刻過早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