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慕謙沒有露出任何不悅的姿態，反而是很寵溺地揉了揉她的小腦袋。

“好，我在客廳等你。”

……

棉棉身子僵直地站在姜勳面前。

她看著爸爸明顯蒼老憔悴的臉，恍如隔世。

姜勳卻衝她笑了一下，“快坐下，怎麼臉色這麼難看，好像瘦了？上大學後課業很緊張？”

棉棉緩緩地坐在他對面。

她自開啟學，壓根就沒有去過學校……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但是姜勳的故作平靜讓她心裡陣陣刺痛。

她怨了姜勳那麼多年，可是現在親眼看見他從舉國矚目的高位上落下，被困在總統府中，一夜之間年邁蒼老，在這守衛森嚴的囚牢中，做著徒勞無功的困獸之鬥。

棉棉心裡難過，可還是咧嘴笑了笑，“是啊，剛剛開學很煩的，本來還以為大學會輕鬆一點，可我又不喜歡唸書……”

姜勳笑笑，“囡囡啊，你總是這樣，長不大。唸書是為你自己好，專業也是你自己選的，好好學，畢業以後也不要閒著，找一份自己喜歡的職業，雖然你是女孩子，但是空閒一輩子是很無趣的。”

棉棉只覺得喉嚨口苦澀極了。

姜勳的語氣簡直像是在交代後事一樣。

“是啊，我小時候不懂事，只知道胡鬧，現在上了大學，我會用功的，等畢業的時候……我想請你去參加我的畢業禮，你會去嗎？”

姜勳眼底的某種東西閃爍著。

他一直是笑著，“當然會去了，囡囡邀請我參加畢業禮，爸爸高興得不得了。”

棉棉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可是她沒有哭出聲，就是倔強地憋著，沒有發出一點點嗚咽的聲響，只是不斷地流淚……

姜勳的病情還在穩定期，可是棉棉突然在他面前哭了，他像是受了驚，慌張地起身，走到棉棉跟前，手足無措地摟住她瘦小的肩膀……

“囡囡，別哭了，爸爸不是好好的麼。”

棉棉迅速地擦了乾眼淚。

雙眼紅紅地盯著他，“爸，議會彈劾你的理由我都看了，主要是說你涉嫌貪汙，還有其他都是一些小的工作失誤，你跟我說實話，你和黎盛媛，是不是真的貪了那麼多錢，上百億？”

姜勳皺眉，“囡囡，你還是個小孩子，這些事你不要管，爸爸會想辦法的，答應爸爸，你不要管。”

棉棉固執的重複，“你就回答我有沒有，到底有沒有！”

姜勳拿這個閨女是一點法子也沒有。

他道：“爸爸沒有，爸爸身居高位，不需要那麼多私產，至於你小媽……她貪圖小利我信，幾百億我不信。”

棉棉點點頭，事情和她猜想的差不多。

她對姜勳是有了解的，畢竟這是她的親生父親。

她口吻嚴肅地道，“我會想辦法的，不會讓你揹負汙名，你沒做過的事，任何人都不能陷害你！”

棉棉說完這句話就揉了揉眼睛，看上去哭過的痕跡不算明顯。

她起身匆匆地往外走。

姜勳急了，一路追出來，“棉棉，你要幹什麼，別胡鬧！這些是大人的事，你不準管！”

棉棉不管不顧地往外衝，直接撞進戰慕謙懷裡。

“怎麼了？”

姜勳臉色陰沉，他睨著戰慕謙，忽然嚴厲地道，“慕謙，棉棉被我慣壞了，她太任性了！如果她連你的話都不聽，請你幫我好好地教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