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氏見柳皓波一直沉思不語,便嘆了口氣,問道:“相公,你想通了麼?”
柳皓波驀然回神,問道:“想通什麼?”
李氏嘆道:“妾身的意思是遵從大夫人活著的時候和父親立下的誓約,把柳家的家產分一半的股權給姑奶奶,然後把我們柳家的生意和盧家的生意和在一起,強強聯手,把我們家的生意進一步擴大,不好麼?”
柳皓波愣神想了想,無奈的笑笑,說道:“娘子,如今——家裡是父親當家。這種事兒為夫說了不算。所以,我們還是別說這些了吧。”
李氏抿了抿略顯蒼白的唇,酸澀的笑了笑,點頭,不語。
但她明白柳皓波心結未解,一直想著獨佔之事還沒有明白聯合與共贏所能給自己帶來的巨大利益。為此,李氏又暗暗地嘆了口氣。心道,為什麼一個人總不能站的高一些去看這個世間的事情,卻總喜歡站在自己的這方小院子裡糾結呢?男兒家從小行走四方,不是更應該豁達一些麼?
柳皓波則以為李氏不過是婦人之仁,總想著只要柳明澈不插手家裡的產業也就罷了,可事到如今她卻忘了,安氏扶正,柳明澈已經成為嫡子,自己這個大少爺依然是庶子。嫡庶之別將是永遠無法逾越的一個坎兒,縱然自己願意,只怕事情也不會循著李氏的意願走下去了。
所以,柳皓波以為,如今自己的對手不僅僅是柳雪濤夫婦了,更主要的則是柳明澈這個靖海大將軍了。
初夏的藤蘿架下,一對看似恩愛的夫妻卻貌合神離,各自想著各自的心事,誰也不肯說的更多一些。要不說,這輩的夫妻,不一定是上輩子的情緣,根本就是冤孽也說不定。
……
上京寶馬行分號的理事廳裡,已經用上了冰。
柳雪濤穿著一身緗黃色的單薄夏衫坐在理事廳裡,同南邊調過來的幾位工匠交涉改進皇帝輿攆的程序中出現的一些小問題。此時的她殺伐決斷,果敢絕決,全無一絲小女兒的優柔,大廳裡十幾個工序上的工匠齊刷刷的坐在下首,各自闡述各自環節上的問題,柳雪濤一一調停,直至眾人都滿意的點頭,然後保證工期之後,方叫眾人散去。
丫頭遞上一盞酸梅鮮榨的糖水,柳雪濤淺淺的啜了兩口,緩緩地嚥下去,嘆道:“果然痛快。”
翠濃笑著在一旁問道:“夫人,還來一碗不?”
柳雪濤拿了帕子擦擦嘴角,搖頭笑道:“不了。涼東西雖然吃了痛快,但始終對身子不好。”
翠濃應道:“夫人說的是。”說著,便吩咐身旁的人,“如今那些工匠們都走了,這屋子也沒那麼悶熱了,把那冰撤下去兩盆。”
身後的丫頭應聲轉身去撤冰,柳雪濤笑著啐道:“你這死丫頭,越發蹬鼻子上臉了。我可曾說過要撤冰?”
翠濃笑著靠上來給柳雪濤捏著肩膀,說道:“夫人是沒說,可老爺臨走時卻說了。夫人如今有了身孕,萬不可著涼的。”
“去!那你還給我弄冰過的糖水?”
“奴婢那不是糖水,是酸梅榨汁後放在井水裡湃了的。雖然冷,但到底沒有放冰。”
柳雪濤笑道:“就你聰明!”
翠濃笑得更甜:“都是夫人調教的嘛……”
“死丫頭,又順杆兒爬。”柳雪濤說著,便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停下來,然後自己慢慢的站起身來說道:“出來半天了,咱們也該回了。泓寧那孩子這會兒在家裡還不知道怎麼淘呢!我天天兒的說讓石管家給尋個先生來教他讀書,他也回回答應著,可就是辦不成事兒。哎!”
“少爺聰明伶俐,除了老爺和夫人,誰還能做的了他的老怖?以奴婢看,夫人也不必給少爺請師父了,只叫少爺跟在夫人身邊,學些經濟學問便足以受用一生了。”
柳雪濤笑斥:“胡說。這怎麼能成?哪有男兒家一直混在女人堆裡的道理?”
主僕二人說著話,走出了理事大廳到了院子裡,卻見驕陽似火,柳雪濤的眼睛被白花花的太陽一曬,便有些睜不開眼。於是又搖頭嘆道:“還是咱們老爺有福氣,隨著皇上去西長京避暑了,留下咱們在這裡頂著大太陽為他賺銀子花。”
翠濃自然是掩嘴偷笑,並不敢多說什麼。只扶著她上了馬車,又叫人搬了兩盆冰放在馬車裡,方自己上了車命車伕趕車回家去。
第209章 舊情人街頭偶遇
柳雪濤靠在車裡有些昏昏欲睡,翠濃悄悄地拿了條毯子要給她搭在身上,馬車卻慢慢地停了下來。
翠濃便往前湊到了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