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出了百日。我哪兒還能那麼沒眼色。總要等你們二位的身子都恢復了才行。”
柳雪濤點點頭,又轉身慢慢的走,說道:“嫂子那次說出一萬兩銀子,我回去算了算,是不是有點少了?”
李氏忙應道:“我回來同父親商議了一下,父親也說少了。說要出兩萬兩呢,妹妹覺得如何?”
柳雪濤皺眉:“怎麼,這錢要從家裡的公中出麼?”
李氏見柳雪濤臉色不悅,忙問:“原本我是要用我的私房錢的,可父親是這個意思,妹妹覺得有什麼問題麼?”
柳雪濤嘆道:“嫂子如今還不明白麼?公中的錢,如何是你一個人說怎樣就怎樣的?若是嫂子果然拿不出那麼多銀子來,一萬兩也使得。剩下的我來想辦法吧。如今只這麼一個小小的菜館兒,應該還不至於動用柳家公中的銀子。”柳雪濤實在是不想做點事兒就牽扯到家裡的恩恩怨怨。
李氏立刻明白過來,忙點頭應道:“有的,兩萬兩也有。難為妹妹一片苦心為我著想,我這輩子都不會忘了妹妹的這番恩情。”
柳雪濤笑著搖頭:“嫂子可別這麼說,我不過是圖著一個心靜罷了。這回生宣兒,我也學會了偷懶了。那些事情自己能去操心就操心,實在不願管的,就由他們去吧。一切順其自然就好,像我們這樣的人,難道這輩子還少得了吃喝?不管賺多少的銀子,將來也不過是一抔黃土而已。”
李氏忙勸道:“大正月裡,妹妹可不許說這些不吉利的話。”
二人說著已經走到了廂房門口,還沒進門便聽見裡面有爭吵聲,然後就是‘呀’的一聲,不知是景堯還是泓宣哭了起來。於是李氏忙問道:“你們是怎麼了?不好好的玩,又鬧什麼?”說話時便推門而入,便見奶孃抱著景堯著急的哄著,又無奈的看著泓寧。
柳雪濤便問:“修遠,怎麼回事?”
泓寧便跑過來拉著柳雪濤的手,指著雅音說道:“是她弄的景堯哭了。”
雅音聽了這話要撇著嘴巴哭,慢慢的蹭到李氏跟前,福了一福,說道:“母親,不是我……”
李氏責備的看了一眼奶媽子,說道:“孩子們都還小,你們是做什麼的?就這樣憑著他們鬧?”
幾個奶媽子忙上前來躬身聽訓,不敢有半句反駁之語。
柳雪濤便問紫燕:“你又是做什麼的呢?由著他們鬧。景堯到底是怎麼了?”
紫燕早就把自己的女兒交給旁邊的奶媽子,上前來回道:“夫人不要生氣,是我們小少爺和表小姐爭著喂景堯表少爺喝水,兩個人沒輕沒重的,把水撒到表少爺的脖子裡了。偏生表少爺也是個牛性子,張著嘴巴沒喝到水,就哭了。”
柳雪濤好笑的嘆了口氣,說道:“我當是什麼事兒呢!你們也是,他們多大的孩子就能給小的喂水?雖然他們是主子,但你們也不能事事都由著他們。再不聽話就來回我們,這只是撒了水,不是什麼大事兒,將來若是把景堯或者宣兒給磕著碰著,又怎麼辦呢?”
奶媽子們忙答應著,不敢多言。
外邊有安老夫人打發小丫頭過來請柳雪濤和李氏回去入座,說戲馬上就要開始了,宴席也準備好了,請姑奶奶和大奶奶回去。柳雪濤便叫著泓寧一起回去,李氏又叮囑了雅音幾句,讓她乖乖的聽奶孃的話,方陪著柳雪濤回正房入席。
回去後楊氐又拉著柳雪濤坐在安老夫人身邊,笑著問她孩子可有什麼事兒,竟然去了這麼久。
柳雪濤便把泓寧和雅音二人爭著給景堯喝水,把景堯給弄哭的事情說了一遍,安老夫人又摟著泓寧笑道:“當哥哥的知道疼弟弟了,這也是好事兒啊。”
柳雪濤笑著入座,身後碧蓮已經開了臉,端著一杯香茶送過來,笑著說道:“夫人,這是我們二夫人專門教奴婢給您衝的茶。這是海寧那邊產的白牡丹,奴婢記得夫人是喜歡這個口味的。”
柳雪濤笑著讚道:“到底是曾是我的人,知道給我送體己的茶來。”
楊氏便笑著說道:“瞧妹妹這話說的,這滿屋子的人可不是都妹妹的孃家人呢?哪個不是休己的?”
柳雪濤忙點頭,笑道:“是,都是休己的人,我原說錯了。”說著,便低頭吃茶,不再多話。
外邊戲臺上一聲鑼響,戲子們已經依依呀呀的唱起來。
柳雪濤如今倒是忘了那些通俗歌是怎麼唱的,卻迷上了這類似崑曲的戲劇。
此時外邊新搭建的戲臺子上,各色的帳幔迎風飄飄,一個清秀的小生穿著華美戲服的書生長衫從帳幔後面踩著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