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姑媽下午的時候已經叫人送來了訊息,說外邊那個今晚生不了,估計還要再等兩天。”
青環長出一口氣,說道:“這樣的大雨天,不生也罷。”
孫婆子又偷偷地笑,說道:“姑娘真是年輕不懂事兒,生孩子這事兒哪裡是你說生就生說不生就不生的呢,前後晚個七八天那都是常有的事兒。天色不早了,睡吧。姑娘放寬心就是,凡事有我們。”
青環放心的睡下,那婆子也打了地鋪吹了燈安靜的躺下。
大雨足足的下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天還沒放晴。
洛紫堇靠在趙玉臻的懷裡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晴,問道:“什麼時辰了?”
趙玉臻一夜沒閤眼,一心等著抓那個送孩子進來的女人,一直等到了五更天方打了個盹兒,此時懷裡的人一動他也醒了,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說道:“還早,你一個晚上都沒好好睡,再睡一會兒呢。”
洛紫堇睜開眼晴,看著窗紗上淡淡的青光,幽幽一嘆,說道:“她們沒動靜?”
趙玉臻已經無法再睡,抬起手臂換了個姿勢依然摟著她說道:“沒動靜,你的訊息是不是不準啊?”
洛紫堇有些急了,一下子坐起來,皺眉說道:“那個江上風分明是說外邊的那個女人要生了,胭脂鋪子的後院忙忙活活,亂成了一鍋粥。我還想昨晚那樣的大雨,正適合她們動手腳,不想卻安然無事?”
趙玉臻翻了個身,把那隻被洛紫堇枕了一夜的胳膊拿到上面來輕輕地活動了兩下,又覺得不夠,於是一下子坐起來,悠然說道:“雪濤手下是藏龍臥虎,可她也不是神仙,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啊。”
洛紫堇恨恨的說道:“反正她們也已經沉不住氣了。想害我肚子裡的孩子,也只能在這一個月裡。我們就耐著心等著,看她們到底會耍什麼手段。”
趙玉臻不以為然的搖頭:“依我說,我們何必等他們耍手段?乾脆,咱們給她也耍個手段,如何?不就是人贓俱獲麼?有什麼大不了的?”說著,趙玉臻已經從床上站起來,把身上皺巴巴的袍子褪下來丟到一邊,又另拿了一件來穿上,說道:“爺我最煩被人家牽著鼻子走,偏生你們兩個女人非要玩,這有什麼好玩兒的?乾脆的把這麻煩解決掉,咱們清清靜靜的過日子不好麼?”
洛紫堇長長的出了口氣,又半靠在床榻之上,埋怨道:“你總是這樣說,我們也是為了大家的長期利益做打算,總不能今兒弄走了一個青環,明兒又來了一個銀環吧。”
趙玉臻忙道:“好好好,你們做了這麼多,如今事情都明朗了,可以交給我了吧?我說王妃,你就安心的養胎,乖乖的給我把女兒生下來比什麼都重要。還有啊——從今兒以後你可不許再到處亂跑了,哪兒也不許去,好生呆在家裡,不然的話我就叫母妃出面,把你挪到母妃的院子裡去住。”
“啊——我不要去,你快忙你的去吧,我曉得分寸。”洛紫堇皺眉,一想到老王妃那裡五花八門的補品補湯,這喉嚨裡面就冒了酸水。想自己一個現代杜會的小資女性,居然要去忍受這千年之前的老太太在自己耳邊嘮叨,豈不是生不如死?
婆媳關係不管是千年前還是千年後,都是家庭矛盾中重要且主要的矛盾,永遠不可調和。
如今洛紫堇和老王妃之間做到這個互不相干的份上,已經是付出了八輩子的努力了,她可不想再活回去,天天看那個老人家的臉色。叫她去跟桂枝擺婆婆的譜兒去吧,自己趁著有身孕,才得享受一下安靜的日子呢。
想想這個,洛紫堇忍不住又羨慕起柳雪濤來。
這日清早,柳雪濤也是天不亮就醒了,睜開眼晴第一件事兒不是別的,立刻叫丫頭進來問道:“快去叫人去安慶王府上問問,昨晚上王妃可曾生了?”
盧峻熙尚在半夢半醒之間,聽見這話立刻伸手把已經坐起來的女人又撈到懷裡,摁倒在枕頭上拉過被子裹住,嘟囔道:“人家王府有幾百口子人呢,王妃生不生還輪不到你一大早晨的操心,再陪我睡會兒,當心自己肚子裡的孩子。”
柳雪濤推開他,不滿的說道:“你這人怎麼能忘恩負義?當初我生咱們宣兒時,沒有紫堇,我們娘兩個的命哪個也保不住。如今她快要生了,我關心她一下都不能啊?”
“沒有沒有,夫人誤會了,為夫不是那個意思。”盧峻熙被這女人給弄得一絲睡意也沒有了,不得不睜開眼晴拉過她的衣衫來給她披上,勸慰道:“我記得郡王妃還有一個來月的時間才生吧?當初你不是說要到六月裡麼?今兒還不到五月端午,你就這麼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