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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比自己想象得要少。

真跟史大小姐了。她無滋無味地笑了笑。

繼續喝。而後轉去廳外的露臺。

露臺有人在抽菸。很閒散地彈著菸灰,俯視一城的霓虹。

語聲驚了下,心撲撲跳了起來。連忙悄悄轉過身,想不動聲色地溜回去。

但是他叫她了:語聲,是你嗎?

沒看她,卻知道她在。語氣那麼平淡,彷彿,他們從沒分離過。

20

他沒想到記憶如此頑固。這麼多日子,他以為自己雲淡風輕。

做個合格的家族繼承人,賣力地打理生意,試著結交符合家長口味的女友,學會城府,學會周旋,學會巧言令色,學會綿裡藏針。

日子光鮮而虛假,閃著銅臭的味道。

思念。不錯,總是在最莫名其妙的時候,心裡會竄進一個影子,濃得化不開。他抹。抹得溼漉漉的。他相信,相思的鹽總會化成水。他以為壓住了,心像個四四方方的鐵盒子,密不透風,還上了鎖,沒有什麼可以逃出來。

但是,他發現只是自欺欺人罷了,當她出現。

心比他的眼更早感知了她的存在。他心裡嘩啦了一下,好像有什麼被刺穿,有什麼在逃逸。他偏過身,仰起頭,便看到了那個女子,挽著一箇中年人,依然笑得如春風。在她的笑容裡,他茫然所失起來。相對如夢寐,那一刻,他忽然知道,自己隱藏得多辛苦,愛得就有多辛苦。

站在露臺,心裡百折千回,說出口的只是一句淡淡的問話:

語聲,是你嗎?

那女子身體凝住了。一陣後,她轉過身來,如意料中的,有一個碩大虛假的笑。她在緊張嗎?

她眥牙說:好巧。人生何處不相逢。

他點頭。彈掉最後一截菸灰,掐滅到缸裡。說:走吧。

哪裡去?她吃驚。

他拉住她的手。說:重新開始。文語聲。我叫馮至鳴。

她用另一個手掰他的手,說:別胡鬧,我會失業的。

恩,正是我的打算。

他牢牢握住她,像個鉗子一樣。就這樣,以脅持的姿勢穿過人群。

到地下車庫。他把她扔上車。自己開了門進來。

她說:我真會失業。

我養你。他回。

她說:憑什麼。

他說憑我依然愛你。

她說你怎麼這麼頑固。日子走了知道嗎?沒有我,你風平浪靜。

他說,所以重新開始。因為你一來,風浪起了,波濤洶湧。

他側過身,攬住她,就吻。

吻像火苗一樣刺刺地破開了時間的鴻溝。

有沒有想過我。他問。

你呢,有沒有?

有。

我也有。

吻得天翻地覆。脖子,腰都酸了。好像把思念攢一起釋放。幸好手機響了,解救了他們不竭的熱情。

是語聲的手機。語聲掏起,說:我老總。怎麼辦。

就說遇上馮至鳴了。

馮至鳴何方神聖,人人認識啊,別臭美。

我跟他說。

算了。語聲接起。

劉總劈頭問她:你跑哪去了?

哦。語聲皺眉道,劉總,對不起,突然腹痛。實在受不了,我正要去醫院,剛想跟你說來著。又哎喲哎喲了幾聲。

掛完,馮至鳴道:裝得挺像。發動車。

語聲問:哪去?

問完,有點臉紅。也不待他回答,接著問:沒帶女伴?

沒。

這麼多日子,沒交女朋友?

交了。

誰啊?

下次帶你見。

哦。語聲口氣乾巴巴的。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妒忌什麼的。卻真沒有。也許,真的只是把他當性伴侶了。沒想到自己也可以這樣開放的。

方圓,還好嗎?想了一會,忍不住問。

不太好。離婚的打擊對她很大。

孩子生下沒。

沒有。孩子的確不是陳劍的。但是陳劍做得有點過分,一點面子都不給,在法庭上。方圓也是因為愛他才這樣挽留的。

我明白。語聲有些內疚。不知是不是代陳劍。只是想起他來,心裡就是說不出的滋味。往事漸漸模糊,凌亂卻還有鋒稜。

陳劍,他現在跟史若吟一起了?

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