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自己想象得要少。
真跟史大小姐了。她無滋無味地笑了笑。
繼續喝。而後轉去廳外的露臺。
露臺有人在抽菸。很閒散地彈著菸灰,俯視一城的霓虹。
語聲驚了下,心撲撲跳了起來。連忙悄悄轉過身,想不動聲色地溜回去。
但是他叫她了:語聲,是你嗎?
沒看她,卻知道她在。語氣那麼平淡,彷彿,他們從沒分離過。
20
他沒想到記憶如此頑固。這麼多日子,他以為自己雲淡風輕。
做個合格的家族繼承人,賣力地打理生意,試著結交符合家長口味的女友,學會城府,學會周旋,學會巧言令色,學會綿裡藏針。
日子光鮮而虛假,閃著銅臭的味道。
思念。不錯,總是在最莫名其妙的時候,心裡會竄進一個影子,濃得化不開。他抹。抹得溼漉漉的。他相信,相思的鹽總會化成水。他以為壓住了,心像個四四方方的鐵盒子,密不透風,還上了鎖,沒有什麼可以逃出來。
但是,他發現只是自欺欺人罷了,當她出現。
心比他的眼更早感知了她的存在。他心裡嘩啦了一下,好像有什麼被刺穿,有什麼在逃逸。他偏過身,仰起頭,便看到了那個女子,挽著一箇中年人,依然笑得如春風。在她的笑容裡,他茫然所失起來。相對如夢寐,那一刻,他忽然知道,自己隱藏得多辛苦,愛得就有多辛苦。
站在露臺,心裡百折千回,說出口的只是一句淡淡的問話:
語聲,是你嗎?
那女子身體凝住了。一陣後,她轉過身來,如意料中的,有一個碩大虛假的笑。她在緊張嗎?
她眥牙說:好巧。人生何處不相逢。
他點頭。彈掉最後一截菸灰,掐滅到缸裡。說:走吧。
哪裡去?她吃驚。
他拉住她的手。說:重新開始。文語聲。我叫馮至鳴。
她用另一個手掰他的手,說:別胡鬧,我會失業的。
恩,正是我的打算。
他牢牢握住她,像個鉗子一樣。就這樣,以脅持的姿勢穿過人群。
到地下車庫。他把她扔上車。自己開了門進來。
她說:我真會失業。
我養你。他回。
她說:憑什麼。
他說憑我依然愛你。
她說你怎麼這麼頑固。日子走了知道嗎?沒有我,你風平浪靜。
他說,所以重新開始。因為你一來,風浪起了,波濤洶湧。
他側過身,攬住她,就吻。
吻像火苗一樣刺刺地破開了時間的鴻溝。
有沒有想過我。他問。
你呢,有沒有?
有。
我也有。
吻得天翻地覆。脖子,腰都酸了。好像把思念攢一起釋放。幸好手機響了,解救了他們不竭的熱情。
是語聲的手機。語聲掏起,說:我老總。怎麼辦。
就說遇上馮至鳴了。
馮至鳴何方神聖,人人認識啊,別臭美。
我跟他說。
算了。語聲接起。
劉總劈頭問她:你跑哪去了?
哦。語聲皺眉道,劉總,對不起,突然腹痛。實在受不了,我正要去醫院,剛想跟你說來著。又哎喲哎喲了幾聲。
掛完,馮至鳴道:裝得挺像。發動車。
語聲問:哪去?
問完,有點臉紅。也不待他回答,接著問:沒帶女伴?
沒。
這麼多日子,沒交女朋友?
交了。
誰啊?
下次帶你見。
哦。語聲口氣乾巴巴的。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妒忌什麼的。卻真沒有。也許,真的只是把他當性伴侶了。沒想到自己也可以這樣開放的。
方圓,還好嗎?想了一會,忍不住問。
不太好。離婚的打擊對她很大。
孩子生下沒。
沒有。孩子的確不是陳劍的。但是陳劍做得有點過分,一點面子都不給,在法庭上。方圓也是因為愛他才這樣挽留的。
我明白。語聲有些內疚。不知是不是代陳劍。只是想起他來,心裡就是說不出的滋味。往事漸漸模糊,凌亂卻還有鋒稜。
陳劍,他現在跟史若吟一起了?
不清楚。
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