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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我一個人獨處時,仍會情不自禁地想到吳仁萍的模樣,想到和她接吻擁抱時的甜蜜滋味。每到這時候,理智和情感就交織在一起,使我處於一種不知所以的地步。 今天要到嵐山屯去了,我既怕遇到吳仁萍,心裡卻又巴望著能見她一面。 吳玲娣的出嫁酒安排在晚上,可從下午三四點鐘開始,酒席就開吃了。雖不是秋陽明麗,但也沒下雨,是貴州山鄉里的老陰天。說實話,老天已經算是幫忙的了,陰天,酒席照樣可以安排在院壩裡,若是下了雨,酒席只能安排在屋頭,那麼,一批一批地吃,只怕是從中午吃到半夜還完不了。雨山屯上貧窮,家家戶戶天天過的都是粗茶淡飯勉強維持溫飽的日子,吃筵席就是大人娃兒都關切而又歡天喜地的一件大事。 雖說是耕讀小學的教師,在雨山屯團轉的村寨上,我還是很受尊敬的。到吳遠賢家廂房的禮桌上交了禮金,看著接賬的鄉親用毛筆在我的名字後頭寫上禮金十元的字樣,在一片拖得長長的吆喝聲中,我就被引進堂屋,在正桌的上座入了席。 和我同桌而坐的,是雨山屯大隊的支書兼革委會主任吳仁銘,算是吳仁萍同宗同族的堂哥,還有寨子上的大隊會計、民兵連長、雨山屯下面幾個生產隊的隊長和兩三個上了年紀的老人。在雨山屯,這是最體面的一桌人了。我被安排在吳玲娣的爹、瘦長臉的吳遠賢的身旁,和眾人打過招呼,我就表示要去看一下自己的學生吳玲娣,既算是送親,也算是告別。過了今晚,吳玲娣就要嫁到那個她並不愛的男人家裡去了。 吳仁銘先朗聲表示應該去看看,其他人也連連點頭,吳遠賢帶著歉意堆起笑容道:“那就請諸位稍等片刻,我陪華老師去去就來。” 於是我離席跟著吳遠賢向吳玲娣的閨房走去。轉出賀客們人聲鼎沸的堂屋,吳遠賢一把逮住我的手,悄聲地卻又是不容置疑地對我說:“隨我到這屋頭來。” 說著他隨手推開了一扇門,我還沒鬧清他帶我進的是什麼地方,已經隨他走進了一間幽暗的小屋。門一關上,小屋裡更顯晦暗。吳遠賢湊近我的耳畔,用莊重的語氣道:“華老師,明天一早,小女送親出寨子,就請你到霧嵐山石碉來找我,有要事相托。可行?”&nbsp&nbsp

玉蛙(7)

我頓覺這事兒有些非同尋常,馬上點著頭說了一個“行”字。 話音剛落,吳遠賢一雙手重重地落在我的雙肩上,輕輕地拍了兩下,不再說一句話,帶頭走出了光線淡弱的小屋。 吳玲娣在她的閨房裡嘶聲哭泣,參加過多次鄉間的婚禮,我曉得這是雨山屯鄉間的風習,姑娘出嫁的時候,都要喜極而泣,表示對孃家的依戀和感情。我隨著吳遠賢走進去的時候,有人告訴她,華老師來看你了,吳玲娣的哭聲停頓了片刻,她抬起哭得紅腫的雙眼,瞅了我一眼,輕輕地喊了我一聲:“華老師。” 一房間都是陪著她的姑娘媳婦,有人還嬉笑著叫,好年輕的老師啊。我心裡曉得這婚姻不順吳玲娣的心,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是象徵性地點了點頭,遂而轉身向外走去。奇怪,沒在吳玲娣的閨房裡見到吳仁萍,我心中還有些隱隱的失望。 她讓我今晚去她家,哪時去,怎麼個去法,她都沒細說。這姑娘,真是個粗枝大葉的人。 這麼想著,剛走出吳玲娣的閨房,迎面撞在一個人身上,我不覺一怔,對方先哈哈大聲笑起來:“華老師,你來喝吳玲娣的喜酒了呀!” 我定睛一看,正是吳仁萍。我急忙點頭:“是啊……” “我陪玲娣一整天了,她哭了一整天,你這當老師的,也不曉得來安慰安慰學生,真是的。”不待我講完話,吳仁萍就拉開嗓門責備起我來,“好了,吃過晚飯,我這伴娘的事兒就算完了。你多耍一會兒啊。” 說完,她一個勁兒朝著我眨眼睛。 我向她點頭,心頭直猜測她這是什麼意思。 “你又裝出一本正經的老師樣子來了,”吳仁萍不滿地瞪了我一眼,“跟你說,開完席,真好玩呢!” “玩啥子?”我不由得問。 “跳地戲。” “啥子……叫地戲?”我只聽說過這名稱,還不知是啥子事呢。 “哎呀呀,跟你這木瓜腦殼說不清。”吳仁萍擺著手說,“你自家問吳大叔罷,準保讓你玩得一輩子不會忘。”說著,吳仁萍笑著進了�閨房。� 我把臉轉向吳遠賢。吳遠賢的聲氣放得很低,抿了一下嘴說:“一輩子嫁一回閨女,讓滿寨的鄉親樂一樂,也好記得小女出嫁的熱鬧場景。不過,得等過了半夜,才跳得起來呢。” 我說,既然好玩,又能開眼界,我就有耐心等。 “你願意多呆一陣,自然好�G86AA�!”吳遠賢欲言又止地說著,指指堂屋那一頭,提醒我到了酒席上,不要提跳地戲的事。 我一口答應。 吳遠賢嫁姑娘的酒席,菜餚湊